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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源老法师纪念文集(一)(6)

民国六十五年,美国开国二百年纪念,中国佛教会名义上是组团前往致贺(其实此时美国已与我国没有外交关系),实则是参观访问。道老担任顾问,我为副团长,团长是悟明法师,净心法师则是秘书。因为全团都是 素食 ,

  民国六十五年,美国开国二百年纪念,中国佛教会名义上是组团前往致贺(其实此时美国已与我国没有外交关系),实则是参观访问。道老担任顾问,我为副团长,团长是悟明法师,净心法师则是秘书。因为全团都是素食,旅行社怕麻烦不愿包办,每到一处必须自己设法解决民生问题。有先见之明的团员们,多带有个人可以吃一个月的素菜,住进旅馆有白饭、开水(美国人多饮水生,入境随俗,所以也有喝生水的。)即可就食。道老师徒好像没有此项准备,所以一到吃饭时,大家纷纷供养;如偶尔遇到华人开的菜馆可以买到素菜,各人则把自己带的菜收起,全体出钱,同桌而食,但道老的一份,总是有人争著付账。因此他老不止一次的说:‘大家对我太好了!’其实,全团几乎百分之八十都是他的戒子,有机会能够向他老表示些许敬意,谁不满心欢喜?由以上两件事,即可知道他的物质生活,是如何的清苦了!按常理推断,他生活得应该是很好的。
  道老晚年,虽视觉已欠聪,但其心识的反应,讲说的辩才却无稍减。民国六十八年新竹翠壁岩寺传授四众大戒,白老得戒,道老羯磨,我敬陪末座,忝为教授。那时道老体力虽已很差,出入且都需人扶持,然讲起戒来却毫不马虎。不过,由于二千几百度的老近视,戒本上的字必须写成一寸大小,才能勉强看得清楚。尤其是在比丘戒登坛时,因为时间有限,他念得太慢,我替他著急,也替他难过。心想:你老人家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何必再这样子辛苦呢?后来我把心内所想,亲口告诉了他。他说:‘真华法师,我很感谢你!我那想再参加戒期,是不得已呀!这次戒期过后,以后绝不再参加传戒!’可是,三年前台北临济寺传授五十三天的大戒,他老人家又被聘担任教授和尚。当他老人家带著九名新戒,高喊著「汝等随我登坛受戒’后,即由两名侍者先把他老架上坛座时,我坐在尊证位子上看到难过得几乎流出泪来,与我邻座的一位尊证则说了一声:‘残酷’!但我知道他老人家又‘是不得已’的!
  大约就在妙通寺传戒后不到两个月吧?确实的日子我已记不得。不吃人间烟火食的广钦老和尚圆寂了!接著又有几位长老、法师,和两位长者居士接踵而逝!我因去临济寺为贤顿法师传供,听说道老住在三军总医院,传了供用饭后,即邀广元、圣严二师同往看他。他的双目那时虽已几乎完全模糊,但大声跟他讲话,尚能分辨出我们三人的声音。我们向他问好,并希望他早日康复出院。看似玩笑他却又很认真的说:‘阿弥陀佛近来正在极乐世界,召开净土大会,广钦和尚,贤顿、煮云二位法师,李炳南、朱镜宙二位居士,他们都参加大会去了!我道源已向阿弥陀佛请假,等到民国七十七年,海会寺传了戒,我再去报到。’可巧今年正是七十七年,但距海会寺传戒的时间却还有半年多!这是因为他老人家假条子上没写明日期呢?抑是阿弥陀佛有重要案子要与他商榷,才提早请去的?然不管怎样,这次海会寺传戒,他老未能亲自主持,的确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据说在他往生半月以前,仁光也将去世时,对仁光开示说:‘惟一是今年的传戒不能圆满!你不能看到戒场圆满,我也不能,这是我们的福报修得不够!’其实,他老人家的福报是不错的。他生平虽没有什么物质享受,但在教界的德望却是很高。寿命已将近九十,徒弟徒孙无数,戒子信徒更是满台湾;久病住院,有人扶持;一切所需,应有尽有;临命终时,四众助念;有病无苦,安详而逝!最难得的是不久前又收晴虚、宏荣二人为法子,这些那是没福报的人能够拥有?至于不能够亲自主持传戒,不能够亲眼看到海会寺重建落成,听说也已有了妥善安排,老人家也应该心无挂碍了!我觉得道公老人,生平美中不足的只有一点:‘就是讲的经典虽多,留的著作太少’!‘佛堂讲话’虽已出了许多版;‘阿弥陀经讲录’也已问世,如以他老一生对佛法的成就,实在不成比例。希望他老人家讲过的法华、楞严、大涅槃经等,有人保存笔记或录音带。自动献出,请其法眷、学生发心予以整理,一年至三年之间,能够出版流通,才能使他老的‘法身常在而不灭也。’一星期前赞颂会推我给道老写传略,抱病写了两千多字以限时挂号寄去海会寺。前天朱斐居士来电话说,菩提树要为道老出纪念刊,也要我写一篇凑数。只好把早几天写的传略加以补充,题为‘敬悼当代‘说法第一’的道源长老’,这实在不够格作为道老的正传,但将来如有人发心为他老人家写传,多少也许会有点参考价值吧!
  大德云亡,人天眼灭;祈我道公,乘愿再来!
  七十七年五月十日真华于新竹福严佛学院 
  高山仰止,永怀道范
  净心 
  民国七十七年冬,在基隆八堵海会寺,参加传戒工作的一个多月中,虽然由于源公得戒和尚已圆寂,而不能再像从前的三坛大戒会中亲聆教诲,却有机会每天在其觉灵座前上香礼拜,聊慰孺慕之情。
  在海会寺戒期中,早晨起来,要到大殿或斋堂巡视新戒之前,我都会先到源公得戒和尚纪念堂,向他老人家上一支香,恭恭敬敬的顶礼三拜之后,瞻仰他悬挂在堂上的慈容,良久之后才离去。
  每当看到他向净心微笑的慈容,净心的耳朵就会很清楚的听到他老人家再三交代:‘净心啊!你是我的第一戒子,你要负起责任,帮忙我把海会寺这一次的三坛大戒传好!’的这一句话。净心是民国四十三年秋,在狮头山元光寺,禀受三坛大戒的。斯时源公第一次担任得戒和尚之职,而净心被选派为沙弥首,因此,源公常说净心是他的第一戒子。其实他老人家的学德,净心万分之一都还没有学到,怎堪接受第一戒子之赐称。
  记得民国七十六年冬,净心在台北圆山临济寺帮忙中佛会传戒工作时,源公住在台北三军总院,曾由宏玄师两次来电话,要净心到三军总院,净心俩次去拜见他老人家,所交代的都是七十七年冬季,海会寺传授三坛大戒之事。当时源公虽然四大违和,但精神却依然非常清朗,从戒会的设备谈到引礼、引赞师的人选问题。他老人家亲自挑选人员,由宏玄师记下来。当时他老人家正在病苦中,却仍这样用心于传戒之事,这种为法忘躯的精神,使净心深为感动!七十七年春节过后,源公要悟明长老与净心一起去看他,于是与悟公三师父相约到三军总院,见面时对传戒之事,又作了一次更详细的交代,并命净心代为向中佛会呈文申请及印通启、聘书等有关资料。同时并交代:到时候如果自己无法参加传戒工作时,三师和尚应该如何重作安排。当时悟公与净心都安慰他老人家,一定能依愿把三坛大戒传圆满,但老人家度生功德已经圆满了,所以戒期未到,就先归西了。当净心站在道公遗像之前,回想这些往事,又连想到佛门长老去了一位,就少了一位,常不觉悲从中来,暗自流泪!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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