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弥日志(88)
我们对自己生命的直观感知都是对白天醒着时的认识,睡着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听由梦境的支配。 有的人一生都没有梦,那应该是非常了不起的状态,妄想少的状态。但大多数人的梦都很多。我想,对梦境的认识可能会帮助我们了解自己生命中未知领域,但是,怎么做到呢? 在梦里,当做到独自站在一个悬崖上的时候,我恐惧地要逃跑,但是另一个意识告诉我这是梦,既然是梦,那就不怕,于是,豁出去,横下一条心,就跳下去,这一跳,梦就醒了。 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控制不住,少数时候能控制,有的时候梦见鬼了,蓬头垢面地站在那里,吓得我魂不守舍,腿也抬不起来,也没有办法解困,于是就念观世音菩萨,一念,真的就解了,周围的环境立刻转成清净的了。 还有,梦见电梯坠落,于是就念阿弥陀佛。但大多数都是随着境界转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上次四川地震,我正在天津的办公室,二十二楼,刚开始是晕眩,然后发现办公室的花在摇晃,楼在摇晃,我才意识到这是地震,而且很强烈,当下,我开始念佛,等着楼塌下来把我砸死,或者楼塌了,掉下去摔死。 虽然,楼没有倒。我侥幸没死,但是发现念佛可能晚了,因为如果是地震中心,楼会瞬间倒塌,瞬间我就挂掉了。然后随业流转。 出家后,看一本书上讲古代的修行人睡觉的时候用一个圆枕头,一动就醒,就为了不睡得太死。 我想,这个一定是经验,因为,我觉得对睡眠的控制很重要,不然的话,人在昏睡中死掉,一无所知的状态中,什么功夫也提不起来。 除了减少睡眠以外,我还做了很多实验,出家前,我曾为了不睡的太死,睡前故意多喝水,然后让尿憋醒。好使夜里多醒几次,出家后,彻夜耳朵边用MP3放佛号,放了四个月,刚开始还行,后来就没什么了,该睡还睡。再后来就指望同寮房的人随时把我吵醒,这样一来,醒了,我就能意识恢复过来,继续念佛,继续入睡。 但是,道场里大家都很用心,大都轻手轻脚的,根本就没有人把我吵醒,而且,冬天的时候,大家会把窗帘拉严,午睡的时候常会睡得很惨。 这个还是得靠自己,除了闻板即跃起,晚睡,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上次外出去法门寺,往返坐的是座席,累得不行,坐一夜,多难受啊,多少年也没这么干的,都是卧铺,但是,这事给了我一个启发,来回的那两个晚上既然能坐两个晚上,虽然累,但不也熬过来了吗? 而且,坐着,一会儿就醒,一会儿就醒,意识大多数时候都是清醒的。人也休息了,但没有睡死过去。 有了理论基础,我决定尝试,彻底摆脱睡眠。 寺里的顶楼有禅堂,我挑了个日子,该睡觉的时候去坐,坐到天亮,那一夜,感觉不是特别的累,迷迷糊糊地就是一夜。 第二天,大概是坐得太累了,而且还戴着耳机听佛号,凌晨四点的时候居然没有听到板声,四点半了,上殿的板响了,这才匆匆跑下去上早殿。 第三天,两条腿盘得非常疼。 第四天,正常,夜里真的很想一脑袋就扎在地板上睡下,但是咬牙扛了过去。我知道,一旦放过自己这个肉身,以后就会一次又一次被它控制,生为丈夫,绝不能败下阵来。 第五天,前几天从未遇到的蚊子出现了,咬得自己坐立不安,一点多了,坐不住,也迷糊不着,只好到阳台上溜达。 我已横下一条心,绝不沾那个床。 第六天,找来点花露水,在座位旁边喷了喷,驱了驱蚊子,继续坐。 读到这里,您不要误解,以为我就是端坐了一夜,前半个小时是端坐的,观呼吸,完全按照法师教授的禅坐方法用功,然后就犯困了,这是就坐着、靠着睡,腿继续盘着。 一夜下来,醒来很多次,因为腿疼,加上坐的姿势不如躺着舒服,刺激了意识的清醒,基本上能知道自己脑袋是怎么歪的,腿是什么样子的,嘴是张着的还是闭着的。 知道自己的这幅死相。 不像以前,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偶尔知道从右卧换成仰卧了,但是控制不住。就顺着仰卧了,甚至左卧。按照律仪,沙弥睡觉是要右卧的。 那么,坐一夜,会不会影响第二天的精神状态呢,我的实践可以证明,不会的,精神跟以前一样,似乎还要好一点,唯一的问题就是早课犯困,但,困过那几分钟,咬牙坚持住,就过去了。 整整一天,也不会困。精神很饱满,又过了几天,早课也不困了。念诵清晰,身心安定。 教我禅坐的法师曾经说过,打坐有很多的好处,包括对身体本身。我自己的经验是,不能依赖床,太累了,要恢复体力,坐一会儿,或者洗个凉水澡,即可以,这可能也是心在起作用,你觉得必须睡觉才能解乏,那就睡觉,你觉得可以通过打坐,那就可以通过打坐。 这个实践给予我一个经验,人,是可以超越肉体的,我们以前安立并习惯的生活方式都是可以改变的。 古人讲的树下一宿,是完全可以做得到的。 大概是第七天晚上,一点多吧,腿太累,起来溜达溜达,吓一条,那边还坐着一个,黑乎乎地也看不清楚是谁,管他是谁呢。也懒得细看。 继续坐我的。 目前,身体和精神状态没有任何问题,唯一的小麻烦就是屁股很疼,可能是坐得太久了,这段时间白天坐在电脑前剪辑片子,也是坐着。等片子剪完了,多去工地出坡。应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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