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董事来台北聘请我时,曾问道:「您可有什么要求?」心想既然因缘已成,就该负起责任与使命,荷担如来家业是份内之事,应当尽心尽力去承担。 当时即以印度哲学家泰戈尔的一句话:「不要说什么,以行动来表达一切。」作为心境的最佳写照。从此我就默认祥德寺为地藏菩萨的圣地~台湾的九华山。 祥德寺位于花莲太鲁阁国家公园境内,山灵水秀,诸脉环绕,群峰拱拜,好似安徽九华山~地藏菩萨的应化道场。而建立此寺之缘起,应追溯自民国四十五年(一九五六),蒋故总统经国先生任职国军退除役官兵辅导委员会的时代。 当时,他率无数的荣民弟兄披荆斩棘,开闢东西横贯公路,惟因工程艰钜,殉职、伤残者不计其数。一日,蒋经国先生抵达天祥巡视工程,见溪谷对岸层峦叠翠,景色绝幽,赞歎之余,特指示县长胡子萍先生,召集地方善心人士,在天祥兴建庄严巍峨的佛教寺院。 此建寺之举,目的有二:一为因工程而牺牲生命的荣民超渡;二为大众闢建一个清净身心的佛教圣地。 尔后,许聪敏仁者便召集大众募款兴建,于民国五十一年(一九六二)动土,历经开荒闢野,数番辛苦,终于克服万难,于五十七年(一九六八)十二月廿五日落成。六年的艰辛创寺史,为祥德寺写下了历久弥新的一页。 民国七十五年(一九八六)八月卅一日晋山之时,我双手恭请南无大愿地藏菩萨的金身塑像,带领十方弟子众等,由普渡桥头三步一拜,朝拜上祥德寺。一路上,先人扛沙背石、涉溪过水的景象,犹如历历在眼前,使我不禁对地藏菩萨「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的精神,更生起不可言喻的感念。心里不断地祈求,愿大地众生皆能获得地藏菩萨的加持,减轻业障、增长福慧。 晋山仪式已经圆满,祥德寺的管理员又长跪在地,激动地跟我说:「师父,当您虔诚双手合十,至心顶礼十方诸佛菩萨时,我看到阵阵云烟从您的指尖冉冉上升,刹那间,我又看到大雄宝殿里,站满了无数相好庄严的出家僧众,不禁感到一阵法喜与感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管理员的叙述,令地皎深深感到忏悔,荷担如来家业的神圣使命,地皎已经了然于心。 中卷之二:祥德寺的困境 ◎荆棘当道 忍辱当关 祥德寺是由地方人士发心兴建的一座伽蓝圣地,长期由地方仕绅所组成的董事会管理,早在我晋山之前,诸位董事慈悲为怀,方便每天出入频繁的游客,故将祥德寺境内的半山腰开放给当地居民贩卖营生,但长久下来因缺乏适当管理,所以面临棘手难解的困境。 我晋山之初,体恤他们谋生不易,不料他们却在三宝圣地经营旅店、电动玩具、饲养畜生,并贩卖荤食,有违先人艰辛建寺的美意与祥德寺所肩负的神圣使命,最后竟因任意倾倒垃圾,污染环境,一再被太鲁阁国家公园管理处(简称太管处)取缔,祥德寺也因而受到牵连。太管处针对卖店未在时限之内改善垃圾问题,于是将目标转向祥德寺,强制寺方在期限内处理,否则太管处将函请林务局收回土地。因为寺内土地乃是向林务局承租,届时祥德寺势必面临被拆除的困境。 董事会对此事所抱持的立场也很分歧,屡次与卖店召开协商会议。卖店的垃圾问题虽然不是因我而起,但地皎身为祥德寺住持,眼看事情已危及祥德寺的存亡,先人胼手胝足的创寺心血将尽付流水,地皎不忍圣教衰,不忍圣地毁,为保护众生的善根,纵使董事会无法提出具体的解决方案,地皎也愿负起一切责任,竭尽所能为祥德寺处理内外困境。 地皎试著与卖店沟通协商,寻求解决途径,无奈他们也受困于现实生活。为祈求此事能顺利解决,于是我在每天凌晨三点,带领出家弟子从普渡桥头三步一拜,朝拜上大雄宝殿,为众生祈求忏悔,愿他们业障减轻、善根增长,未料其中一些人竟趁我们虔诚朝拜之际,用石头袭击我们,幸而护法龙天护持,让我们师徒一路平安朝拜上山,毫发无伤。 为保护祥德寺与座下十多位出家弟子的法身慧命,地皎一遍又一遍地与卖店好言沟通,却未获回应,经再三恳求,最后协议以金钱解决,然他们竟向我索取伍佰万元迁移费。 唉呀!伍佰万元对一位苦行僧,实在是一个天文数字。我本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出家人,自十八岁出家,两袖清风地四处行脚云游,早已将一切名利抛下。晋山祥德寺后,董事会只留下几万元的经费,上山游客的发心又非常有限,我身边十数万元的积蓄,也都在晋山时买粮食到祥德寺备用,而祥德寺单是每月的电费支出,就要伍万多元,在入不敷出的窘境中,我到那里筹措如此庞大的金额? 暮夜时分,一轮皎洁明月高挂夜空,正是地藏菩萨入恒河沙定,寻声救苦的时刻,我无语哭诉苍天。如果筹不到钱,祥德寺将被限日拆寺还地,然早在我晋山时,我即默认祥德寺为台湾的九华山,地藏菩萨的圣地,为了地藏悲愿的源远流传,纵使牺牲到底,我誓守祥德寺。 太管处的期限,一天一天的逼近,地皎内心的忧虑,也一天一天的加深,在十分窘迫的情况下,只好各地奔波,到处借钱,但总是徒劳无功,四处碰壁。在万般危急的困境中,我虔诚跪著祈求「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地藏菩萨摩诃萨」慈悲加被。历经千辛万苦,东凑西借,好不容易才慢慢凑足伍佰万元。但原本对「支票」相当陌生的我,因为不懂如何办理,于是专程到银行请柜台小姐教我如何使用支票。最后,我满怀希望地带著伍佰万元的支票赶回祥德寺,与卖店约好隔天十一点签约迁离。 但他们似乎有反悔之意,隔天当我要将伍佰万元支票交付时,他们竟又要求我用本票支付,并限我在当天之内履行,如果逾时,将不再与祥德寺进行任何协商。 已经约定好的事情,为何临时又变卦呢?卖店突如其来的转变,令我十分错愕,这张伍佰万元支票可是地皎呕心沥血,筹措而来的啊!面对卖店出尔反尔的要求,地皎的心头突然涌著一股奔腾的热血,但为顾全大局,我仍勇敢地把那口气吞下去,脑海中只记得卖店的苛求:「不要支票,只要本票,而且必须赶在今晚前履行,逾时便不受理。」 地皎是一个没有经历过社会的苦行僧,对何为支票、何为本票,毫无概念,经进一步了解,才知所谓「本票」就是台湾银行所开立的票据,必须先将现金存入台湾银行,再由台银为付款人,开立一张本票。 唉呀!这该如何是好?看到时钟已近中午十二点,祥德寺位于交通阻隔的花莲山区,一时要赶回台北把全部现金领出,再存入台湾银行换取一张本票,谈何容易?下山的路那么遥远,我晋山时只带著一辆迷你脚踏车,光是从天祥骑脚踏车到新城车站,一路就须好几个小时,我如何来得及赶在下午三点半之前在新城转搭公车,前往机场赶搭飞机回台北,再赶往银行完成换领本票的手续?但因地皎一心系著祥德寺的生存,只好忍辱吞声。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