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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严法师:大乘止观法门之研究(一)(7)

可见,慧思禅师之屡遭迫害,主因当在於知见的、或思想的、或风格的不同於流俗的比丘及论师们,但也夹杂着名闻利养的感情问题在内(注一四)。大善知识虽无争取名闻利养之意,但必实至而名归;又所谓树大招风,名大招

  可见,慧思禅师之屡遭迫害,主因当在於知见的、或思想的、或风格的不同於流俗的比丘及论师们,但也夹杂着名闻利养的感情问题在内(注一四)。大善知识虽无争取名闻利养之意,但必实至而名归;又所谓树大招风,名大招妒,释尊在世,尚所不免,何况慧思禅师?因此他也毫无怨尤,并且以为那是他自己宿业所感。这种光明美善的心地,正好说明了他的人格和他的立场,的确是与佛法完全相应的。
  由蒙受迫害而使慧思禅师产生的另一思想的反映,便是「佛法将灭」的末法观念的强调。此有如下的数种资料可作根据!
  (一)《续高僧传》卷一七:「然我佛法,不久应灭。」(注一五)
  (二)《立誓愿文》之中则称:「我慧思即是末法八十二年,太岁在乙未,十一月十一日,於大魏国南豫州汝阳郡武津县生。」(注一六)
  像这种末法思想以及进入了末法时期的警觉,并且为之宣扬者,在中国的南北朝时代,特别是在慧思以前的中国佛教史上,几乎是未尝发现的事。因此,慧思之在中国佛教的思想史上,也可称作末法观的先驱者了。又因为《立誓愿文》作於慧思禅师四十四岁之际,正好是在他遭受了现有文字可考的最后一次法难的第二年。由此可见,他的对於末法时期的警觉,的确是从屡次受同道迫害的体验之中感受出来的。
  佛法将灭,但他仍为佛法的存留於人间而作最大的努力。就在撰作《立誓愿文》的同一年,他也造了金字《法华经》及金字《大品般若经》。例如在《立誓愿文》中作了如下的述:「我於彼时,起大悲心,念众恶论师,即发誓愿,作如是言:誓造金字《摩诃般若》及诸大乘王留璃宝函,奉盛经卷。」(注一七)
  又於《续高僧传》卷一七,有谓:「又以道俗福施,造金字《般若》二十七卷,金字《法华》,琉璃宝函,庄严炫曜。」(注一八)
  这所谓「金字」《般若》及「金字」《法华》,一般是指以金泥所写之经典,故比其他以墨书写的经典宝贵得多,通常被视为稀世之宝,故其被流传於后世的可能,要比墨写的经典大得多。慧思禅师的护持佛法之心,堪称良苦!此与稍后的 《房山石经》的盛举,故亦颇有启发或先导的功用。
  然而,在遭受了屡次三番的迫害之后的慧思,一方面警觉到末法景象已经降临人间,一方面也警觉到生命的短促、世相的危脆,既不能大展度众救世的悲愿,便退而兴起了厌离世俗、栖隐山林、独自修证的意念。此亦正是中国正统思想的形态之一,那就是所谓:「达则兼善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此在《立誓愿文》里面,有如下的述:「应常念本愿,舍诸有为事,名闻及利养,乃至恶弟子,内外悉应舍。」(注一九)「若不自证,何能度人?先学已证,然后得行,自求道果。」(注二零)「欲安众生先自安,己身有缚,能解他缚,无有是处。」(注二一) 「不得他心智,不应说法。」(注二二)
  从这些自我表白的意念看来,慧思禅师虽受中国正统儒家思想的感染,但他毕竟不是儒家学者,而是标准的佛家高僧,故在不能伸展自己的济世悲愿之际,绝不怨天尤人,反而向内自责,认为是自己的福德不够,是他自己的济世资粮不足。同时也使他觉察到,在末法时代,弘通佛法的工作,至为艰难,若不先自具备了解脱的能力,要想协助他人解脱是不可能的。但是,要他独自逃避,也非他的本意,故盼得了他心智后,再为众生说法。此与小乘人的心量,自又不得同日而语了。
  至於佛法的修持法门,不出戒定慧的三无漏学。然后通常着手工夫,不论念佛、读诵、礼拜、经行、沈思、默祷、静坐、冥想、观照、参究等等的得力之处,又无不属於禅观或禅定的同体异名。慧思禅师主唱「定慧双举」、「昼谈理义」,是属於慧业;「夜便思择」,是属於定业。在他四十岁之后,极力阐扬定业的禅观之学,目的正是为了自修,也为了劝人修行。甚至可说,他把对於慧业的功力,也是藉着禅观之学的阐扬而表露出来。所以他是一位禅师--定慧双开的禅师,而非仅玩纸面工夫及口头工夫的论师,也非只顾盲坐瞎参的禅师可比。
  慧思禅师对禅观之学的观点,由其所撰的《诸法无诤三昧法门》卷上,可以看到如下的开示:「复次,如《胜定经》中所说:若复有人,不须禅定,身不证法,散心读诵十二部经,卷卷侧满十方世界,皆 诵通利。复大精进河沙劫,讲说是经,不如一念思惟入定。何以故?但使发心,欲坐禅者,虽未得禅定,已胜十方一切论师。」(注二三)
  这是他对禅定之修持的赞扬,实则,纵观他的一生,也以禅观之行持与弘扬,为其彻始彻终的思想中心。特别根据他所着《法华经安乐行义》可以明白,在「有相行」及「无相行」的两者之中,以「无相行」为毕竟究极之禅观的根本。同时,慧思禅师之遭受屡次的迫害,与他所弘禅风之异於当时一般的小乘禅 者,亦为原因之一。
  另一个佐证,便是天台智者大师的《摩诃止观》卷一之上,说明了他传承了慧思禅师的渐次、不定、圆顿的三种止观(注二四)。此所谓的圆顿止观,便是不共於三乘的大乘止观,此后也为中国的禅宗思想开了先河。故在《续高僧传》卷一七「慧思传」中称:「思慨斯南服,定慧双开,昼谈理义,夜便思择。故所发言,无非致远便验。因定发慧,此旨不虚。南北禅宗,罕不承绪。」(注二五)
  这是道宣律师(西元五六九-六六七年),将慧思禅师的追述,所称的「南北禅宗」,可能即是指的禅宗五祖门下的南北两系,南方的惠能(西元六三八-七一三年)系和北方的神秀(卒於西元七零六年,传称百馀岁)系。道宣律师与中国禅宗南北二系的创始者,为同时代的人,所言当不至有误。
  但是慧思禅师既为中国禅宗的先声,更是中国天台宗的源流,因为天台大师於《修习止观坐禅法要》之〈序文〉中自称其:「天台大师灵山亲承,承止观也;大苏妙悟,悟止观也。」(注二六)
  这是说智者大师在光州的大苏山,追随慧思禅师之际,慧思禅师为其开示普贤道场,为说《法华经》的四安乐行,智者大师便於此山修行法华三昧,始经三晚,诵《法华经》至〈药王菩萨本事品〉,心缘苦行而至「是真精进」之句下,解 悟便发,在此悟境之中,见到他与慧思禅师曾在灵鹫山的七宝净土,同听佛陀说法的景象。佛陀当时所说示者止观法门,他在大苏山的慧思座下所悟者,也是止观法门。由此可知慧思本人着重禅观法门,传给他的弟子们如智者大师的,也以禅观为主。再说天台承受的圆顿止观,则相当於后来禅宗的顿悟之说,此可从慧思禅师所说的圆顿之义,得到解答,例於:
  (一)《法华经安乐行义》中说:「《法华经》者,大乘顿觉,无师自悟,疾成佛道。」(注二七)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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