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礼旭:《群书治要360》学习分享(第二十三集)(4)

孔子在《论语》当中有讲到,「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不行焉,可谓明也已矣。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不行焉,可谓远也已矣」。一个人是很明智的看事情是可以看得很长远的,表现在哪里?表现在他能判断这些谗言,谮、愬

  孔子在《论语》当中有讲到,「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不行焉,可谓明也已矣。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不行焉,可谓远也已矣」。一个人是很明智的看事情是可以看得很长远的,表现在哪里?表现在他能判断这些谗言,谮、愬这都是属於进谗言的部分。这一句当中比喻谗言就像浸润,就是水在滋润东西的时候都不知不觉,它慢慢那个水分就一直渗透下去。肤受之愬,把谗言比喻在皮肤上面的灰尘,大家每天洗澡皮肤上有没有灰尘?有。什么时候沾上去的?不知不觉。所以这个谗言可能就是一次、两次、三次,不知不觉就受影响,能完全很冷静不受影响,不容易。有一个故事,讲到「曾子杀人」,曾子是至孝,有一天有人跑来跟他母亲讲,曾子杀人了。他的母亲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神态自若,不受任何影响继续织她的布。过了一会又有一个人跑来,说曾子杀人了。他的母亲回了一句话,我儿子不会杀人,接著继续织布,拿著梭子织布了。又过了一阵子又有一个人跑来跟她讲,曾子杀人了。当下她母亲有点惊慌失措了,就把那个梭子扔在地上,就赶紧走掉了,心里不安。是郑国有一个人跟曾子同名同姓,不是她儿子。

  这个故事,是有一个臣子讲给他国君听,讲完他告诉国君,我没有曾子的贤德,而国君跟我的关系,也比不上曾子母亲对她儿子的信任。你看我贤德不如,信任也比不上,而且讲我的人会超过三个人,那国君到时候您可能就不信任我了。所以这个臣子藉这个故事打预防针:国君,您现在把我派出去,最后别把我给砍了,您不能听信旁边那些谗言。最后这个国君答应他了。然后真的发生状况,他赶紧传信告诉国君,您忘记上一次我们讲的那个故事了吗?那件事了吗?国君才稍微有点恢复记忆。不过后来这个国君去世了,他的儿子还是听了谗言,最后这个大臣还是被冷落了,所以不听谗言不容易。不过假如你是那个臣子也别太伤心,「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人生尽力就好,随缘、随分、随力,也不要强求,强求到最后可能借酒消愁愁更愁。真的没有机会没关系,开私塾教书,您看古人那个时候遇到乱世,尽心尽力栽培下一代,等机缘成熟了,他所教出来这些学生,又能够让整个社会恢复安定。所以进也好、退也好,都是想著老百姓。

  而这君臣之间、人与人之间贵在相知,都能很理解对方的志向、对方的诚心、对方的人格,你要相信这个,相信他的发心,相信他的愿心。至於有一些什么缺点毛病,「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要因为别人讲了他什么毛病,就对他有成见,这样就可能会冷了对方的心。所以在面对这些谗言的时候,都能时时记得,他心地最可贵的那些态度,这样就不会受这些谗言的影响。甚至於那个进谗言的人,你还可以藉这个机会提起他的正念:你看他这么多好怎么都没看到?他现在有不足,我们要善相劝,德皆建,不应该是批评,更不应该是落井下石。有时候讲人家的不好也是一种习气,修行人有时候也难免,藉由领导、藉由身边的同参道友提醒,也能慢慢发觉把它改过来。

  其实有时候人在批评别人,讲话讲到意识不到,他讲著讲著就批评人,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这样不好,没人提醒他,他不觉得。你在讲那个人哪里不好、哪里不好,这些人都还没见过他,你就障碍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到时候人家对还没见过的人都心存成见,这样言语就造口业,这样不好。要口吐莲花这个才好,尤其我们处在这个时代,中华文化的教育三、四代人断了,大家都没有基础,所以要隐恶扬善为好。扬了善,让大家慢慢去效法、学习;你反而扬他的恶,断了他向善、向上的心就不好了。为什么?他恼羞成怒,他觉得你都说我这不好、那不好,我就坏给你看好了。这是孔子也有讲到这段。

  在贞观时期,我们看太宗皇帝怎么来应对谗言。尚书右仆射杜如晦上奏,这右仆射跟左仆射其实就是宰相,说到监察御史陈师合上了一篇奏摺,叫做「拔士论」,提拔这些读书人「拔士论」,讲到人的思虑是有限的,他的思虑、精神、能力是有限的。一个人不可能总是能够了解担任好几个职务,所以应该多提拔一些人来担任这些工作。杜如晦讲到,这一段话应该是在讲我们,就是杜如晦、房玄龄都是左、右仆射这些大臣,人家应该是在讲我们,我们兼了好几个国家的重要职位。结果太宗对戴胄说到,我是以至公来治天下,不是因为说这几个臣子跟我关系不错,我就委以重任,不是这个样子。虽然他们从我在做秦王的时候就跟著我了,还没有做皇帝以前都跟著我了,但是是因为他们都真正有才能跟德行,所以他这么讲,是在毁谤、在离间我们君臣的关系。过去阿斗虽然昏弱,但是因为对诸葛亮没有丝毫怀疑,所以他的国家才能够安定。今天我是因为有杜如晦这些大臣,才能让这个社稷安定,所以他这是刻意要离间君臣的关系。於是就流放陈师合到岭南那个地方去。虽然太宗引导群臣来劝谏他,但他在接受劝谏的时候,还是会判断这些是非邪正。

  在贞观三年的时候,太宗又对房玄龄跟杜如晦讲到,说他听闻自古这些帝王上合天心,都是以上天仁慈之心来治国,而能让天下太平。除了他的仁慈之外,关键也是在这些股肱大臣相辅佐,所以他体会到这一点,就广开直言之路,让臣子劝谏。其实广开言路是要了解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百姓有没有受什么冤屈。近来发现所有这些上奏讨论事情的人,都是在告发人家的隐私,谈人家一些缺点,谈百官的阴私、缺点,讲的事情细小到根本都不可取,而且跟国家安定也没什么关系,变成太多都是在批判人家的隐私了。太宗说到,他考察很多的皇帝,都是因为这些攻击人家隐私,造成君王怀疑这些臣子,君王不相信臣子,下情就不能上达了。所以「欲求尽忠极虑」,欲为国家尽一分心力,殚精竭虑的为国家政策考虑,也做不到,因为君王已经怀疑这些大臣。这里强调君王不可以怀疑臣子,而这个怀疑又是因为这些没有见识的人,就专门告人家的阴私,进这些谗言,乱了君臣的关系,对国家一点帮助都没有。所以太宗说到,从今以后假如有人上书是攻击人家的阴私小恶,就把他以进谗言定他的罪。太宗马上也是处理,此风不可长!所以虽然是接受劝言,但也在这些劝言当中能够分辨出来邪正。

  我们接著来看第十册一千二百三十八页,倒数第二行。我们一起来念一遍,从这个「夫人主」:

  夫人主莫不爱爱己。而莫知爱己者之不足爱也。故惑小臣之佞。而不能废也。忘违己之益己。而不能用也。】

  这里提到,『夫』是发语词,『人主莫不爱爱己』,「人主」没有不宠爱这些喜爱自己的人。『而莫知爱己者之不足爱也』,却不知道喜爱自己的人其实不值得宠信,这些爱己的人可能都是以情感、私情,或者他的私利,所以对君王就特别谄媚巴结、赞叹,反而都不进直言劝谏的。因为都喜爱这些佞臣,这些佞臣又特别都是讲谄谀的言语,甚至於这些佞臣都是私心比较重。而忠臣又是大公无私,所以他有既得利益,常常都会批判这些忠臣。接著讲到,『故惑小臣之佞』,因为君王喜欢他们,所以君王就被这些奸佞的小臣所迷惑了。『而不能废也』,被迷惑了,又看不清楚这些人是在乱整个政治,「不能废」就是又不能罢黜他们。那这些奸臣在君王身边、在朝廷当中,被排挤、被陷害的就是这些忠臣。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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