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人到哪里去找去?古人一生找不到传人,他就写书,用这个方法传下去。这是个好方法。但是这个书一定要文言文。文言文是我们中国老祖宗了不起的发明。千年万世,能够把字的意思传下去,后人不会解错。这个工具好,叫“文言”,永远不变。言语会变,我们小时候,抗战期间这些口头语,现在一句都听不到了,变了。现在年轻人讲话我们听不懂,他们谈得津津有味,我们听了不知道在讲什么。所以言语会变。文字跟言语完全相同,就是白话文。那几百年之后,你看不懂了。 所以老祖宗发明这个东西,“文”跟“语”分成两条路,语言随便你怎么变,文言不变。 文言难不难学呢?不难!我为这个事情很留心。我在美国访问纽约大学,他们有学中文的,还有一个学生,好像只有三十岁的样子,是个研究生,跟台湾大学做交换学生。她专门研究《华严经》。正好我在台北讲《华严》,他们学校把她介绍给我,在我图书馆住了四个月。你看,读《华严经》,能看清凉大师的疏钞。我就问她:中国这文言文学了多久?三年,不长! 我访问伦敦,看伦敦的汉学,这是全世界闻名的。我看牛津大学、剑桥大学跟伦敦大学三个学校。跟他们汉学系的学生交流,我给他们上了两堂课,在伦敦大学上了一堂,剑桥大学上了一堂,他们的教授也来听。这些人很了不起,所以跟他们不需要翻译,很方便,谈话什么的都懂。北京话说的比我还标准,我还说不过他。中国这些古籍,很多他们都背诵了。所以我就问他:你们学文言文学多久?三年。不难哪! 外国人一点基础没有,学中国文言文,三年就能学的这么好,中国人学顶多两年。这个东西学好,你有能力看《四库全书》,有能力看《大藏经》,不难哪! 所以我常想,在过去大概三、四十年前,我还有几本,应该有十本,民国初年小学生的作文。但是居无定所,常常搬家,把东西都搬掉了。现在只剩了两本,放在澳洲。我在讲经当中提到这个事情,我很感激有心人,不知道是哪一位同学、听众,他们替我找来了一大摞,这么大,一大套,好像有二、三十本。我翻了一翻,感慨万千。民国初年,我看是民国三年到民国十年,我还没出世,小学生的模范作文。真的是小学生写的,他写的哪个学校、名字,是小学生自己写的,写的真好!他的年龄也不过是十岁左右。高小的学生那就写得更好了。高小大概在那个时候,十二岁到十五岁,那时候高小。 我们的《国学治要》,这是民国初年一些老师、教授他们编的这套书,标准是高中学生。就是高中学生的程度,这个《国学治要》他们可以作为自修的本子,他都能看得懂。你说中国这个国文到现在,古人讲一落千丈,好像是形容,现在好像是真的。所以文字学,文字就是认识字,这字怎么来的,为什么这么写法,为什么念这个音,它有什么意思,这专门讲文字的。这是认识字,要从这个地方学起。 “说文解字”,先认识字,再学文言文。我相信这两桩事情合并到一起,两年就成功。哪一个人干,发心干这一桩事情,这人将来中国历史上会留名。这是什么?救救中国人的法身慧命。菩萨事业!圣贤事业!这是正业,正业当中纯正之业。不懂得文,不知道、不认识字,那怎么办?!早年台湾还有些老教授讲这些东西,现在没有了。这是值得忧虑的事情。 我总觉得祖宗有德,上天保佑,最近发现了一个刘教授,虽然七十多岁了,他对这一行精通,这有师承的。我问他:这门东西要正式开课,要学多久?他告诉我,顶多一年。正确!有这个基础,能够读一百篇古文,熟读,这根就扎下去了。这个根扎下去之后,中国传统文化就能够继承。拯救今天的社会,迫切需要的就是《群书治要》。 所以我常在想,《群书治要》,它的原书六十五种。如果有六十五个人,每个人专攻一种,十年之后,中国就有一套活的《群书治要》,而且是最优秀的。为什么呢?十年专攻一样东西,就会成为世界第一流的汉学家。十年之后我相信,全世界最好的大学都会送学位给你,请你当教授。我相信!我早年是学,没有把这个基础打好,跟这些人比我差得太远。我这个样子都有很多学校送博士学位给我,何况你们有真正的学问。他送博士学位是学校的光荣——你是我们学校的博士生,他的光荣!要不然他送你干什么?所以这个世界确实还是有救。我们朝这个方向去努力。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