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没有杀人。”她立马回答,语气确定。
“佛教的戒律认为偷盗别人的贵重物品是很严重的过失,你偷盗了吗?” “没有,我没有。” “佛教的戒律认为跟别人发生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是很严重的过失,你有吗?” “我们出去好不好。我想出去,我要去念佛……”她极其厌烦地边说边站起身来,以这样的方式拒绝回答。搞不清楚是我的问题有问题还是她真的有问题。 “你是不是受过什么伤害?身体的或者心灵的?如果你是被动的,你可能一直觉得很委屈;如果你是主动的,你现在觉得很后悔?” 我得不出答案,却有了无限想像的空间。 “我忘不掉,我耿耿于怀,我也说不出来,我要出去。” “你先坐下来,不要着急。你不说也没关系的,我们不讨论这个话题了。”我安慰她,并希望接下来能对她说点别的。 “佛教有一句话讲:昨日种种昨日死,今日种种今日生。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未来还没有到来,重要的是活在当下……我们大脑中的神经元在不断地衰败和重建;我们身体里的细胞与血液不断地死亡和更新;我们的皮肤与毛发不断地毁坏和再生,我们脸上的表情与心里的想法不断地变来又变去。所以说,昨天的小Z已经死了,今天的小Z是一个崭新的小Z。今天的小Z应该享受今天的生命。” 她很安静很用心地听我讲话,我继续解释。 “昨天发生的一切,就像一条船,它存在的意义仅仅在于让我们过度到对岸去。为什么你到岸后还非得扛着船走呢?如果你把昨天的孤独、烦恼、失败、挫折与痛苦打包扛在肩上,走到哪扛到哪,唯一的结果只会累死你自己,并且丝毫不值得任何人的理解与同情,要怪就怪自己太愚蠢。 因为曾经发生的一切,只是因与缘的相遇。因缘聚合时,事情随之发生了;因缘散灭时,事情便自然止息了。那些让你无法忘怀的事情,事实上它们从来就没有真实存在过。你只是执着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并拿它们消遣自己痛苦自己,还以为有多悲壮有多凄凉。生命的常态允许绽放也允许凋零,允许萌芽也允许枯萎,这就是所谓的缘生缘灭。 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过去发生了多么惊天动地,让你欣喜若狂或是痛不欲生的事情,统统已经是过去了。它们绝不可能保持原貌地重新回到你现在的生活。如果你非要把过去复制,粘贴到今天或明天,那你活一百岁与活一天又有什么区别? 佛教讲,得到人身的难度如同有人站在悬崖顶上,往山下掉下一根细线,而山脚下有一根细针,针上有一个细孔,而这根细线掉下来的时候刚好穿进针孔里。你说这个机率小不小?我们得到人身就有这么难。既然得到了如此珍贵的生命,我们为什么不利用它做点有意义的事情?烦恼忧伤是一生,欢喜自在也是一生。有谁甘愿在烦恼忧伤中了此残生呢?与其因为脆弱获得同情,不如怒放生命展示美丽;与其执着生痛苦,不如放下得解脱。” ……沉默,良久的沉默之后,我听到她的声音: “我想改变,我是真的想改变,我要过正常的生活!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呢?”她看着我的眼睛,问得相当恳切,我知道至少在此时此刻她内心已经接受了我所传达的观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