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法藏之后,四祖澄观身历九朝,先后为七帝讲经。如贞元十五年(七九九)德宗圣诞时,曾至宫中对皇族说法,皇帝听了大悦,说:“听大师讲《华严经》,心里很清凉。”因此受封为清凉国师。顺宗登位(八○五),诏大师于兴唐寺,为造普光殿、华严阁,塑华藏刹,绘“法界会”。元和五年(八一○),宪宗问“法界”义,闻法欢喜,敕有司铸金印,赐“僧统清凉国师”号,统冠天下僧侣,主管僧门诸事。穆宗、敬宗二帝咸景仰大师,敕封“大照国师”号。文宗礼师受戒,誓不食蛤,加封“大统国师”之号。大师一生宣讲《华严》五十遍,更于西元七八四年正月起,撰写《八十华严疏》,西元七八七年十二月完成。当他完成了《华严经》的注解以后,特地举行“落成法会”,会中竟有一千多位高僧大德参与盛会,乃有“华严疏主”的美誉。 清凉大师之后,五祖宗密大师继续宗弘华严,又随荷泽宗的禅师学禅,提倡教禅一致,影响后代甚钜。所以华严一宗的思想体系,不但承袭中国佛教的传统,并且另创风格,成为华严学派。 由上观之,过去佛教的丛林、佛教的宗派,都是各有分科,犹如现在的大学也都设有不同的科系与院所一样。甚至现代的大学设有分校、分部,过去禅宗五祖弘忍大师门下分出“南顿北渐”,当中南宗禅的惠能,门下又有弟子怀让和希迁两大主流,乃至整个禅宗更是“一花开五叶”,最后分出“五家七宗”,这些不就是禅宗大学的分校吗? 由于中国自古以来,丛林寺院一如学校,是供给十方青年学子进修的地方。因此据此再推广开来看,所谓佛教大学,像道安大师在湖北襄阳讲说教化十五年,学生曾多达四百余人,且多为学者、教授等高级知识份子,如当代的名士习凿齿,也曾请益在道安大师门下,一时盛名远播,使得前秦苻坚闻名仰慕,于是率兵攻陷襄阳,迎请大师到长安五重寺住锡,亲以弟子之礼师事之。 道安大师集众讲学之余,同时著手整理汉译经论,编成《综理众经目录》一书,建立了中国佛教史上佛经目录学的先河。此外,他并致力于经典的翻译,及诸经序文、注释之作,共注序二十二部。另于僧团仪式、行规、礼忏等,多所制立。道安大师一生不但集众讲学,尤以著述甚丰,因此他所领导的僧团,堪称是当代的学术研究中心。 道安大师的高徒慧远大师,于庐山东净寺开创莲社,接引刘遗民、雷宗次、周续之、张季硕等学者专家七十余人共修,连陶渊明都慕名前往拜访。出山时,慧远大师亲自送行,所以有“虎溪三笑”,成为美谈。莲社就是净土宗的大学,也是学校。 与道安大师同时的鸠摩罗什大师,他虽然没有集众兴学,但在弘始四年(四○二),他接受姚兴的敦请,在皇家助力下,于逍遥园内开办国立译场,与僧睿、僧肇、僧 、法钦、道标等人一起参与佛经翻译。以现在的话来讲,这就是语言学校,就是翻译中心,都是专门从事语言翻译人才的训练,学生最多时曾达千余人。 此外,宋太宗于太平兴国五年(九八○),在开封太平兴国寺设佛典汉译机构,又称传法院;隋大业二年(六○六),炀帝于洛阳上林园设置翻经馆,命翻经学士彦琮居之;唐贞观二十二年(六四八),太宗于大慈恩寺西北造翻经院,以为玄奘大师之译场。 玄奘大师一生除了致力于经典的翻译,尤其曾留学印度那烂陀大学,从印度带回许多的经典教材,后来创立唯识宗,开办了法相研究的大学。直到明末清初,由杨仁山、欧阳竟无等创办支那佛学院,继续从事唯识学的研究。如此说来,玄奘大师、鸠摩罗什大师不都是佛教大学的校长吗? 其实,每一个丛林都是一所职业学校,他们造就了无数的知客、行政、法务、典座等各项技能的人才。甚至少林寺的寺僧,个个身怀武艺,不但保护寺院,也维护社会的安宁,堪称是现在的警察学校。宝华山的律宗大学,每年传戒,所训练的人才散播到全国当戒师,犹如军事学校的专家,培训种子部队,所以律宗到处训练佛门子弟,居功厥伟。 若从这层意义上再进一步来看,千百年来中国佛教大学所培养出来的无数僧俗人才,这些杰出的高僧、学者,也都在各个领域里对佛教做出许多的贡献,两者相互辉映,相得益彰。 首先,在科学方面,唐朝一行禅师制订“大衍历”,为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历法,因而被尊称为中国四大科学家之一。 在历史方面,梁代慧皎、唐代道宣、宋代赞宁、明代如惺等所著作的高僧传,合称为“四朝高僧传”,使佛教僧传史渊远流传。民初汤用彤撰著《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思想史》、蒋维乔编撰《中国佛教史》,这些著作都很有系统地建立了中国佛教史的架构。 在地理方面,晋朝法显的《佛国记》、唐朝玄奘的《大唐西域记》、义净的《南海寄归内法传》及《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他们在西行求法时传播中国文化,都做了弘法利生最大的奉献,并且改变了世界史地学者对中亚、南海的印象。 在艺术方面,八大山人等明末四大画僧的书画,唐末贯休的“十八罗汉图”,民国丰子恺的《漫画护生画集》,民国张大千的“洞窟临摹佛像画”,皆为绘画艺术的瑰宝。乃至前秦乐僔的敦煌凿窟、僧祐的栖霞山千佛崖石窟、昙曜的云岗石窟、道凭的宝山石窟朱砂洞、灵裕的响堂洞,静琬的房山石刻等,皆留下千古的美誉。甚至光是一个敦煌石窟,就让大陆开办一所兰州大学来专门研究,其他各大学也都有敦煌学的探讨。 在文学方面,如:南朝刘勰的《文心雕龙》、谢灵运的《辩宗论》、唐朝白居易的净土诗词,以及北宋欧阳修的撰文向佛,皆使文学蕴含信仰,启迪人心。 在学术方面,民初丁福保编纂《佛学大辞典》,梁启超撰述《佛学研究十八篇》,佛光山编印《中国佛教学术论典》暨《中国佛教文化论丛》,出版一系列《佛学研究论文集》、《普门学报》等,都为佛教学术留下丰硕的成果。 在致力于文字般若传播方面,佛光山为了使经典更加普及,除了成立“佛光大藏经编修委员会”,为古版的藏经重新标点、分段、编排印刷,并且首创光碟版的《佛光大辞典》、出版佛教书籍,并翻译成多种语言、成立“佛光卫星电视台”、创办《人间福报》等,更使佛法的传播无远弗届。 乃至在人才的培育方面,民国的月霞大师在上海设华严大学、谛闲大师以华严精舍设立观宗学院、太虚大师以四川晋云山做为汉藏教理院(世界佛教学院),并在武昌、闽南分设研究唯识、三论的武昌佛学院、闽南佛学院。此外,佛光山创办的西来大学、南华大学、佛光大学,以及佛光山丛林学院分布在欧、亚、澳、非、美等五大洲的十六所佛学院,乃至华梵大学、慈济大学、玄奘人文社会学院、华严专宗佛学院、法光佛教文化研究所、佛教弘誓学院、圆光佛学院、香光尼众佛学院、中台佛教学院、福严佛学院、南普陀佛学院、法云佛学院、千佛山佛学院、能仁佛学院等,都在致力于人才的教育,以延续佛门的法身慧命。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