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与中国文学 (1)变文:表示一种文体的术语。它的来源绝对不可能在本土上的文籍里找到,但在印度的文籍很早便是使用韵文散文组合的文体,最著名的就是马鸣菩萨的《本生鬘论》,曾经原样介绍到中国。当时受印度佛教的陶冶,舍俗出家的僧侣,在讲经时便竭力的模拟这种新的文体,取佛经中的故事,使它变得通俗生动、以诗歌散文组合而成,复以敷陈故事为主,以吸引听众,此中以文溆为最成功。从唐以后,中国许多新的文体,便永远烙印上了这种韵文和散文合组的格局。讲唱“变文”的僧侣们在传播这种新的文体结构上贡献最大。“变文”的韵式、至今尚为宝卷,弹词,鼓词所保存。总之变文是一种供对听众演出的说唱文学底本。演变文时有说、有唱。它的韵式普遍以七言为主,如《维摩诘经变文》:“佛言童子汝须听‘勿为维摩病苦索,四体同临二岸树,双牌无异井中星。心中亿问何曾罢,丈室思吾更不停,斟酌光严能问话,吾今对象遣君行……。”《降魔变文》、《八相变文》等也如此。但是也在七言中夹杂着“三言”的。这“三言”的韵语,使用的时候,大都是两句合在一起的,仍是由“七言”语句变化或节省而来的。如《维摩诘经变文》卷二十中:“智慧圆,福德备,佛皋将我出生死,牟尼这日发慈言,交往毗耶问层士,戴天冠,服宝帔,相好端严法王子,牟尼这日发慈言,交往毗耶问居士……。”后来的宝卷,弹词,鼓词中的三七夹杂使用的韵式,便是从“变文”这个韵式流传演变下来的。又有使用六言的,五言的,都是极为罕见的例子和韵式。 (2)俗讲,意为导俗讲经或化俗讲经,指的是佛教僧人对世俗人等的通俗化讲经。我们要知道,佛教是以传教为目的,宣传佛教不仅需要经典,还要有传教的方式和方法。在六朝印刷术尚未盛行的时候,一切经典,都靠抄写,所以经典传播,非常困难。要克服这些困难,不得不在宣传方法上求改进。俗讲就在此时应运而生。讲唱经文,都经过一定的修改加工成为白话,这样就把佛经敷演成通俗的故事,要求乡村庶民都能懂得,这就是佛经的俗讲、它盛行于唐和五代,有正规的仪式和专用的讲唱底本。俗讲是由正规讲经发展而来的。 从近年来,我国考古学者发现的敦煌汉文遗书中所见的俗讲底本,大体上可以分为“讲经文”(讲因缘、缘起、)“押座文”和“解座文”(解讲辞)几类。 “因缘”是一种说唱佛经故事,而不是读解经文的底本。文体也为散韵相间,但不读经文,由一位僧人演唱,称为“说因缘”。“说因缘”本有:《悉达太子修道因缘》、《难陀出家缘起》、《欢喜国王缘》等各种底本。 僧人在俗讲,讲因缘,常先唱一种“押座文”,此为一种唱词,常为七言句子,篇幅不长。 “押座”义为弹压四座,起的作用类似后世的入活、引子、楔子,开场白。 (3)诗歌:佛教的原始经典,其文难懂,后人或作浅显的诗歌来吟咏。我国早期佛经翻译家一一昙无谶于五世纪译出《佛所行赞》,就是佛教伟大诗人马鸣菩萨的杰作,用韵文叙述佛陀一生的故事,不仅善尽描写记述的技能,而且深入浅出更显出佛典优美诗体。此《佛所行赞》是译者用五言无韵诗体移到我国来,成为一篇长达九千三百句四万六千多字的诗,我国当时未曾有长篇叙事诗,所以风靡六朝文坛。它对六朝时期发生的影响,正如梁启超先生说:“《佛所行赞》译成华文以后,也是风靡一时,六朝名士几乎人人共读。”又说,“像孔雀东南飞,如木兰诗一类的作品,都起于六朝,此前却无有。” 五世纪译出的《佛所行赞》不仅风靡六朝文坛,也成为初唐王梵志、寒山、拾得等长篇白话通俗诗人开路先锋,以及白居易《长恨歌》、《琵琶行》,苏东坡长篇诗歌,未曾不是受了《佛所行赞》的启发而产生的伟大作品。这样为中国文学上带来了长篇叙事诗的兴起,有着不可低估的价值。 (4)小说:中国小说的撰写曾受到大乘佛教的《佛所行赞》、《法华经》、《维摩诘经》、《百喻经》、《内杂譬喻经》,《贤愚经》等经典形式文学的直接影响。晋魏六朝的志怪小说,如干宝《搜神记》、陶潜的《续搜神记》等,都是脱胎于佛教的传说。我们读了古代《山海经》、《穆天子传》和六朝时代的许多志怪小说之后,再去读后来的《西游记》,《封神榜》后,便会恍然若悟地了解佛教文学想象力是多么丰富和超脱!明清的章回小说,如《红楼梦》、《儒林外史》、《水浒传》等一些我国著名的小说,都受到佛教讲唱文学中的变文,俗讲等的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元明清三代的我国文学所以有这样的大发展,是与佛教文学(化)对它的影响是分不开。这些章回小说中的“请听下回分解,,,流传在民间讲唱文学,讲史文学,公案文学体裁,都是从佛教中的变文等文学形式发展而来的。 (5)散文:就拿白话文来说吧,它的写作方法是取於宋明儒学的人士语录,而宋明儒学的语录是模仿唐代禅师语录而来的。唐代禅师们的语录,则又是取法於佛教的“变文”。另外我国的伟大文学家柳宗元的大量作品都受到佛教的影响,当时永贞元年,柳宗元参加了王叔文为首的政治革新,革新失败后被贬为永州司马和柳州刺史。在被贬为永州司马期间,他阅读了大量佛经,所以这时期所写的作品在其创作过程中明显地受到佛经的影响,抄袭和引用了大量佛经中的语音词汇,有的文章是根据佛经中的寓言脱胎转化而再创作的。如在《东海苦》一文中,所说的是两个学佛的人,同出毗卢遮那海,一个人安于现状不用功,最后一事无成,另一个人却和他恰恰相反,不断进取,精进不退地用功,功到自然成,即生佛国净土。又如他的《黔之驴》中的主角驴,见到虎的惊叫声,和后来踢了虎一蹄,这在法炬译的《佛说群牛譬经》中的驴完全相似,从这里可以找出答案。所以应该说柳宗元的《黔之驴》是受《佛说群牛譬经》的影响。由于当时的佛教大师,能独辟蹊径,创白话散文式的语录体,来说明佛教的要义。现从柳宗元《黔之驴》和《佛说群牛譬经》中,就可体会其影响极其深远。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