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译文 佛教正念的药方 莎朗·沙兹堡、乔·卡巴金著 李孟浩译 在麻萨诸塞州伍斯特郡的麻萨诸塞医学中心附设大学里,乔·卡巴金设立了一所减轻压力诊所,专门教导病人如何进行正念的练习。而莎朗·沙兹堡对于南传佛教上座部禅修传统的概述,正好可作为此正念练习的基本解说。像这样把正念禅修应用于医学用途上的做法,在西方的医疗架构中已经是愈来愈普遍的现象了。 这是因为我们只要剥除掉正念禅修的宗教外衣,就可发现它是个很单纯的东西,它只是让我们去学习观察心智的瞬间活动,并对所有生起的心念保持开放性接纳的态度。也就是因为这种单纯性,它才可用作为一种减轻压力的技术。 乔·卡巴金对他如何把正念禅修合并入减轻压力和松弛诊所的过程,也做了一番解释。虽然禅修技巧在灵性训练的体系中已经有很长一段的使用历史,可是在西方却是近年来才尝试把这些禅修方法,纳入内科和心理治疗领域,并进行有系统的应用和研究。 乔·卡巴金所提出的报告可说是统合了我们到目前所讨论过的东西,他试着把佛教禅修的某些技巧带入西方的主流文化之中。 南传上座部佛教的正念 莎朗·沙兹堡: 当我们教授正念禅修时,通常会教人从静坐开始,并找出他们身体某个很清楚的部位去感受呼吸,比如说腹部的起伏。我们也要求他们一开始只要感受呼吸就可以了,然后才去观察那些占据他们心意的任一事物。他们也因此在不同时间中觉察到许多不同的对象:声音、意象或身体的感觉。我们也要求他们试着去直接且清楚地观察这个经验,这种直接了当的观察方式,可以让他们不会迷失在对所发生事物的解释或判断之中。举例来说,如果某人有生理上的病痛时,与其在那想说“这还好”、“这不好”或“我是坏人,因为我得了这个病痛”,还不如照我们的建议去记录下热的感觉、压力或紧张,他们才能够看到感觉如何在经常变化之中,并且觉察到“苦痛”是无常或无自性的。而且,他们也认识到身体生起的感觉是无法控制的。既然苦痛并非是相应于他们的欲望而生起,那他们就无须感到他们拥有它们。苦痛并不属于他们,它只是一些条件聚合而起,才会产生这种感受。我们要求他们更深入地观察,以便能在观察的那一瞬间,实际看到生起现象的分解,并以此方式看透他们经验的本性。如果他们能做到这点,心智就会变得非常平静和安宁。也就是说,心智不会跑到过去和未来,而具有相对稳定和静止的性质,并且确能安住在刹那的经验之中。 我们也很强调观察的纯粹性。不管这观察的对象是呼吸、苦痛或其它生起的心念,他们只是观察它而已,并且避免生起贪、嗔或痴的心念。也不管禅观的对象是快乐、痛苦或中立的,他们的心智也不能被带着走,而发展出更多的贪取、厌恶或痴傻的念头。所以,我们一直尝试要分辨出两种正念:一种正念只是指普通的注意力,另一种正念则是具有纯粹观察的性质。我们也教人修行不能有间断,不管他们在这世上是坐下、走路、喝杯茶或做某件工作,都可练习正念。也许,我们的教导一开始是把焦点放在呼吸上头,但是这种正念练习最后还是会把一切对象都包含进来。到时候,不管是我们在做什么活动,都可变成为禅观的修行。 正念的临床应用 乔·卡巴金: 我想试着从更宽广的眼界,来说明一下佛教的禅修观点能提供给西方参考的东西。我认为它可以响应这世上所有受苦众生深层和严重的需求,因为他们都曾经为了这个或那个理由,而对佛教或其它信仰体系不感兴趣。他们虽然对开悟没有兴趣,可是他们对苦恼的缓解却很有兴趣,尤其在事关他们自身烦恼时,更是如此。于是,这就引发出一些问题:佛教是否具有不会被扭曲或损坏的独特智慧,可以应用到受苦者身上?而这智慧又能帮助他们变成更为整全的人类,而不再破碎飘零,并且遏止住苦痛的增长? 我曾经接受过上座部和禅宗的训练,可是训练还不够充实。但是,我仍然试着把某些禅修技术纳入我将要描述的程序计划当中,我个人也尝试把此程序方案引进主流的西方医学组合之中。如果我在这种医疗情境下顶着光头出现,身穿僧袍,颈挂念珠,口诵藏语、梵语或韩语,就一定会和大多数的人处不来。不管这教义有多么棒,不管这修行的智慧或本质又是多平易近人,那种介绍方式的效率不是最高,技巧也不高明。现在大家虽然都听过禅修,但是他们的观点都不完整。我们要教人知道禅修不会把你弄得脑中一阵空白,而是要让你学习去观照事物的真实面目,以及学习与万物共存之道。 在西方主流的日常生活中,我们压根都不知道佛教禅修的价值在那里,其实答案就在于寂静的品质。你也许注意到在西方社会中,我们要到处跟人打交道。美国人把这发展成一套精致的艺术。其实我们不需要有多深的察觉能力,就可注意到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我们经常是觉得自己的体会和感受都被切断了,也没有完全活在当下这一刻。 如果你的心思散乱,不集中在这儿,你也无法处理心中生起的压力和困难。在压力更大和威胁性强的情境下,你的反应将会高度受到限制,并且很机械化。你的心智也会为云雾所困,无法进行全然清晰的观照,深层的智慧和智能也就生不起来,更别提说活用智慧的可能了。 诚如我们稍早讨论的,许多人对他们的身体并不敏感,直到身体出错了,感受才很深刻。于是,开始会心烦意乱起来,并跑去找专家,但却常常无法如愿。虽然西方医学在近20年来已有很多可观的技术进展,但大多数的进展是落在诊断技术上头。它只能告诉你问题是什么,但不必然会治好这病症。 我们认为在一家医学中心中,设立一所以正念训练为基调的诊所,可能是件很美好的事。因为,医院毕竟是块专门吸附苦痛的磁铁。这诊所就可用一种有技巧的方式,来介绍寂静、观照、正念的观念,并帮人从在外整天跑的生活方式,转到往内凝注的存有方式。如果我们能够提供病人一种医学治疗的补充措施,也许他们就能在医学治疗所不能提供的地方,得到成长和治愈。这个计划也许可以帮助病人遵守医学治疗的嘱咐,因为他们心头烦乱时,往往会不照事情该做的方式去做。 让我来带你参观一下我们诊所的结构和原理,那就是麻州医学院的减轻压力和松弛的疗程计划,以及我们如何进行禅修。然后,我会向你介绍诊所治疗不同重症患者的成果,治疗应用的范围也不仅在生理症状,还包含了可反应人类成长幅度的心理转变。最后,我将说明我们如何尝试把正念、观照、和无为等原则,整合入医院作业的许多侧面之中。这样做不只是为了病人,也是为了要训练医师和医学生。我们把他们训练到更加敏感,更具观察力,并改变了他们与病人的相处方式。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