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第三天是我感受最深刻的一天。上午诵经时,我终于体会到了师兄们所说的“不能忍受的痛”。快诵到第六品时,就感觉两条小腿硬梆梆的,许多条形的东西在里面游走,又感觉膝盖在被挤压、被钻破、被火烤。那天是连诵两部经,诵经前我已经请求菩萨加持,让我坚持跪诵。所以虽然痛,我还是一边诵经,一边在心里请菩萨加持。但是太痛了,向内挤压和向外钻破的感觉一阵强于一阵,膝盖下方被烤得焦疼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再坚持20分钟”,我跟自己说。我仿佛感受到了流产时孩子被生生地吸出母体,在无望中死去的痛苦,感受到了被我和家人用柜子挤死的老鼠的痛苦,感受到了被我杀头、剥鳞、剖腹、火煎的鱼、虾的痛苦……种种记忆随同痛苦一起袭来,我才知道自己造下了多大的恶业。 我一再坚持要忍受,可是即使在佛菩萨的加持下,我依然无法做到,想到冤亲债主们在我的造恶下没有选择,除了忍受痛苦,还必须失去生命,我再次泪流满面,而这一次,泪水发自心灵深处。菩萨,我错了,大错特错,各位冤亲债主,这短短的二三十分钟感同身受,我体会到了你们的痛,理解了你们的怨,明白了自己的错,对不起。各位佛祖,感谢你们,终于让我这坚硬心肠的人生出了忏悔心,请以后让我多有这样的体验,多受这样的苦,让我真实地感知自己造下的罪业,不敢再犯同样的罪。 那天诵经我特别投入,记得第一天、第二天诵经时,常常感觉口干舌躁和一口气接不上来,不得不咽唾沫来湿润嗓子,从那天开始,不觉得干,气也更长、更足了。也是从那天开始,我不时感觉到有东西在离开,特别明显的是两次和我差不多形态的东西从我右边身子那儿出去了,甚至我还能感觉到两个白影子。当时我就想:一定是孩子。此后的几天,每次差不多诵到第七、第八品的时候,就开始往外走东西,大部分是从腿上走。 追顶念佛时,我控制不住情绪哭了,眼泪流下来时,我惊奇地发现:佛堂里的西方三圣像在我眼里是那么清晰,就连阿弥陀佛和观音菩萨眼睛的线条都看着一清二楚。要知道,我是近视眼,往常看三圣像都是只看得见一个轮廓的。我满心感恩地看着佛祖,佛祖轻轻地微笑、向我点头。彼时的我跪在佛堂里,心中充满了无限欢喜。 也是从那天起,一名师兄的冤亲债主开始闹他,他吵着要回家;一名师兄开始真诚发露忏悔,脸色越来越白里透红。对前一名师兄,我既担心他太痛苦,又羡慕他:因为冤亲债主闹腾,就有可能离开;对后一名师兄,我更多地却是起了争强好胜的心,也想像他那样受益。此后的几天,前一名师兄在历经几天的痛苦和精进修行后,终于送走了一名闹得最厉害的冤亲债主。当他昏倒后醒来时,他原本发黑的脸庞上起了两朵红云,整个人一下子变得不一样了。而后一名师兄连着做了几个梦,都是预示他洗清罪业的征兆,他的气色也越来越健康。我就更着急了,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得到。 打七的后来几天,我迫切地想要取得更大的感应,我洗碗、冲厕所、帮助其他师兄、用心听取赵居士的指示,像一个百米冲刺的人,但所有的感应好像都消失了。虽然我在诵经、念佛时仍然能感受到佛光,会热得流汗,但听到其他师兄讲他们又做梦了,他们觉得护法在加持他们了,我感到自己太落后了,菩萨未光顾我、护法也一定觉得我业障深重不愿意理会,我沮丧,懊恼,却又不知该怎么办。 第七天,我凌晨两点钟就起床了,这是最后一天,一定要抓住机会的尾巴。结果自然没有改变。下午将要离开的时候,我的心慌乱得不行,整个人喘不过气来。有师兄建议拜忏,我立刻放下手中的几件行李,拜了一个忏,每一次身体和地接触时,我都感觉到心越来越平静,越来越安稳,108拜下来,我不再心慌。佛祖和菩萨的力量就是如此不可想象。韩居士听说我们要走,放下手中的活儿,给我们现做稀饭、炒菜、熘包子。小院的大包子真好吃,我和一名师兄各吃了两个,另一名师兄吃了3个。我们离开小院,大家一路送出来,两名准备留在小院当义工的师兄让我们多回去看看,赵居士说:在必要的时候,再打一次七,可以去山西大同打。我们也相互约着要一起再去打七。就这样离开了小院,在公交车上,另外两名师兄交流着各自的感受,而我一路保持沉默。 现在的想法:其实我所求的,包括感应、包括超度冤亲债主,佛菩萨都已经给了,只是我后来的追求连方向都错了。我一心想要让自己成为众人羡慕、瞩目的焦点,一心想要“谋求最大的利益”。正是这种功利心蒙蔽了我的内心,使我看不到佛菩萨。南辕北辙,越“精进”,反而会离佛菩萨越远,离做一名 “合格的佛弟子”越远。 (四) 没有想到的事情在离开小院后就发生了。回到家,我明显地感觉到头脑不太清楚。面对家人的哂笑,我竟然无力反驳。洗澡时,我起了一个可怕念头:我经历的事情是真的吗?我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一觉睡到天亮,5点钟起床时眼睛都睁不开,勉强拜忏,给孩子做完早餐后,我又回到床上,一闭眼便沉沉睡去,醒来时已经8点50,忙起床洗漱,才发现镜子里的人惨不忍睹:脸是肿的,眼睛是无神的,皮肤是黑黄色的,全身发硬发酸。 晚上诵经,又困得上下眼皮打架,根本没办法诵下去。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一周,我关于小院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对佛菩萨的真实性也越来越迟疑。那时我才想起那名领我入佛门的善知识说过的话。他曾让我多看看因果报应的书,我说不用看,我已经很相信了。他说:我们的信哪里谈得上是信,我们就像是墙头草一样,今天信,明天不信。我听到这话还不以为然。 可能佛菩萨还是不愿意放弃我。我在山西小院的网上,就离开小院后的情况发问。小院很快就回答:“是修行的反应。我们业障太重,坚持修行,慢慢会好的。”这么肯定的回答让我的信心又生起来了。 这之后,我去外地出差5天。在飞机上、在宾馆里,我都尽量做到3个忏、2部经,再加上路上念诵地藏王菩萨圣号四五千声。一天早晨在宾馆念诵地藏经时,我再次发晕,醒来时闻到身边一阵浓烈的汗臭味儿,仔细闻自己却没找到源头。仔细想想,应当是冤亲债主走了。 回到北京,在UC上,听到冉居士在回答一名师兄关于“诵完300部经却没效果”的问题,做开示时说:“修行应当是一辈子的事情。不是300部、500部就能解决我们的问题的。坚持做一个平平淡淡的修行人,三年五年之后,我们才有能力去度周围的人。”(非原话,感觉中大意如此。) 短短几句话,对我却如雷贯耳。我就是抱着和发问的师兄一样的问题、一样的心态在学佛,总希望诵到多少部经就可以解决问题,拜完多少个忏就可以有所感应,哪里是诚心想要修一辈子的佛呢?冉居士多次讲到一位大师,19岁学佛,120岁往生,学了101年。扪心自问,我目前还没有信心做到一辈子学佛。即使我这样不精勤,我还常想着佛祖随时过来接引我上西方极乐世界呢。即使接引,我还想着女儿怎么办,父母怎么办呢?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