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命相吉凶,皆宿世之心所造。宿生若行善事,则在胎自具贵相,出胎自值良时。宿生若造恶业,则二者俱反。此命相所以不可不信也。然命相有定,心则无定。祸福之机,乃心所造,非命相所造,是命相不可尽信也。观南昌兄弟,可以悟已。 劝塾师(共二则,一法一戒) 败名丧节之事,尚不可行于市井,况俨然自命为先生,范生徒于礼义者哉?宁失之板,毋失之圆。宁使人指为朴讷书生,不使人目为风流才士。则庶几矣。 浙士某(《戒淫汇说》) 明季浙有一士,为某指挥西宾,病寒,令徒入内取被,误卷母鞋出,堕床下,师徒皆不知。指挥见之,疑妻与通,讯焉,不服。令婢诡以妻命邀师,己持刀伺候,俟门启,两杀之。师闻扣门,问何事。婢曰:“主母奉屈。”师怒,斥之去。复强其妻往,师曰:“某位忝西席,敢以冥冥堕行哉?请速回步。”主人怒稍解。明日师辞去,始释然谢罪,备述其故。师随登第,位至通显。 [按]红颜扣户,白刃临门,稍一依回,冤杀多人矣。 张德先(余髫年时亲见其讣) 昆山张德先,训蒙〖教书〗于乡村,与一邻女通,夫觉之。遂弃馆去。康熙壬寅,过其地,欲修旧好,乘夜叩其门。夫又觉之,竟擒毒殴,邻里交助,立毙。共弃其尸,竟莫有知者。 [按]佛言:“诸佛之法,国王大臣不能坏,而僧自坏之。譬如狮子之虫,还食狮子。”余于儒门亦云。 劝少年(共四则,二法一戒一法戒) 少年谁不欲膺富厚,而淫者偏赤贫。少年谁不欲掇巍科,而淫者偏运蹇(jiǎn)。少年谁不欲生贵子,而淫者偏无后。少年谁不欲享高寿,而淫者偏早夭。一日风流,终身困苦。有志者,其不可以仰事俯育之身,暂迷情于花柳也。后生可畏,尚慎旃哉! 唐皋(《唐氏谱》) 歙县唐皋,少年读书灯下,有女调之,屡将窗纸餂(tiǎn)破。公补讫,因题于上云:“餂破纸窗容易补,损人阴德最难修。”一夕有僧过其门,见一状元匾,左右悬二灯,即书“餂破”二句,异而诘问,始知神火。后果大魁天下。 [按]窗前题语,门外悬灯,感应之机,捷于桴鼓。 茅鹿门(《茅公文集后序》) 归安茅鹿门〖茅坤,号鹿门,明代散文家〗,弱冠游学余姚,师事钱应杨。钱氏有婢窃窥之,佯至书室呼猫,意欲相就。公正色曰:“吾远出从师,若以非礼相犯,何以归见父母?又何颜以对汝主?”婢愧而去。后登科,以文章名世。 [按]念亲,仁也;尊师,义也;守节,礼也;不惑,智也。一不淫而四善备矣。 陆仲锡(《广仁品》) 嘉靖中,陆篑斋子仲锡,异才也。随师邱某居京,窥一对门处子。师弗禁,且告曰:“都城隍最灵,盍祷之?”仲锡因往。是夜忽梦中狂哭,众骇问。曰:“都城隍追我师徒耳。”询其故,哭告云:“神查我两人禄位,吾名下注甲戌状元,师无所有。神将奏闻上帝,削我禄籍。师则抽肠,以彰显戮也。”言讫,哭犹未止。而馆僮叩户,适报邱某毙于绞肠痧矣。后陆果以贫贱终身。 [按]择师训子,最宜详慎。邱、陆师徒,其鉴不远。 莆田二生(《欲海晨钟》) 莆田有表兄弟二人,同学甚厚,甲貌丑而富,乙貌美而贫。甲求继室于富家。必欲观婿始允,甲恳乙代往,富家许之。将婚,又欲亲迎,复恳乙往。方至,天忽大雨,而隔岭难行,乃止婿宿。乙谦让至再,又不敢明言取辱。而富家恐失吉期,即欲成礼,乙固辞,不听。及寝,不敢解衣。次日雨益甚,仍留宿,复不敢近。第三日迎至甲家,甲怒,奔告于县。县令雷应龙鞫之,乙泣诉真情,验知非伪,乃谓甲曰:“汝妻既同彼宿,义不可归汝,汝不患无妻。”又谓乙曰:“子不欺暗室,天以是女畀汝〖畀(bì),给予〗,聘金吾代偿也。”乃以三十金与甲,而令乙为夫妇。 [按]欲欺外家者,弄真成假。不欺朋友者,弄假成真。 劝不和其室者(附女人,共六则,二法四戒) 琴瑟不调,非男子之过,即女人之失,大抵曲直参半者多。决无各尽其道,而交相怨尤者也。然而当今之天下,乃男子之天下,非女人之天下,则家之不齐,当归咎男子。语云:“人生莫作妇人身,百般苦乐由他人。”彼其离亲别爱,生死随人,举目言笑,唯有一夫耳。饥不独食,寒不独衣,有足不能出户,有口无处声冤,舍其身而身我,舍其父母而父母我,一遇客外之商、游学之士,孤房独宿,形影相怜,岂易受哉?我乃钟情花柳,造业无穷。桑濮之地,一身独受其欢。天谴之来,举室尽遭其祸。铁石为心,亦当堕泪矣。而或身当富贵,便广置姬妾,薄视糟糠。恐惧惟汝,安乐弃余,抑何不恕之甚也!普劝世人,宁甘淡泊,莫羡多情。纵遇红颜,且思结发。莫教他年转女身,阁中含恨泪淋淋。 邬忆川(《节义传》) 四明邬忆川,讳孟震,年二十九,丧妻何氏,誓不更娶,终身不复齿男女事。妇有再醮者〖再醮(jiào),再嫁〗,挟赀以通。勃然曰:“若愧为妇〖若,你〗,奈何污吾?”暮夜有奔之者,厉声叱去,亦竟不与人言。夜携两儿,萧然并卧,俨若寡女。当事者〖地方当政者〗时赐粟帛,匾其门曰“义夫”。子元会,仕至新安太守。 [按]按《昏义》,男子亲迎,再拜奠雁,盖取一与之齐,终身不改之义。非独妇道为然,夫道亦然也。顾男子以继嗣为重,一经丧偶,内助无人,不成家道。故于服终后〖指丧期结束〗,不得已而开续娶之途。非因世间男子为政,私自从宽也。嗟乎!人或桑弧未设〖指没有儿子〗,井臼〖指家务〗难操,是亦遇之穷耳。苟或不然,则夫妇之伦,原系人道之始,奈何使乾坤之正气,独听巾帼者主张,而须眉男子,皆屏息以藏耶?卓哉邬君!愿拜下风矣。 贾御史(《懿行录》) 明贾御史某,幼聘魏处士女。逾年而女瞽,处士将返币焉,御史急娶之。魏孺人〖孺人,古时对妇人的尊称〗日请御史置妾,御史不可。时御史有兄为户部,纳宠京师。孺人请益力,御史复不可。生子衡,弱冠登第,官至刑部主事。 [按]古今来娶瞽女者,唐有孙泰,宋有周世南、刘廷式、周恭叔、张汉英数人耳(详唐、宋史),此外不多见也。贾公行履,古人所难,而魏夫人能克配其贤,更足景仰。 史堂(《感应篇图说》) 史堂微时已娶,及登第,自恨不得富家女为妻,渐至睽隔〖睽(kuí),不合〗,不与同寝。其妻抑郁成疾,卧病数年,堂不一顾。临终隔壁呼曰:“我今死矣,尔忍不一视耶?”堂竟不顾。妻死,心不自安,乃从邪说,以土器盖面,兼用枷索束其尸。是夕见梦于父曰:“女托非人,生遭楚毒,死受厌胜〖厌胜,以诅咒制人的巫术〗。然彼亦以女故,寿禄俱削尽矣。”明年堂果死。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