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姐妹姓孙,咱们不说真名儿了,老大我们叫她孙英,老二我们叫她孙美,老三我们叫她孙琪。 老大孙英具体做什么工作,我忘记了,好象是在工厂,为人朴实,大约有四十五六的样子,说话有点冲;老二孙美,在姐仨儿当中是最漂亮的,看起来最文静,学的是按摩术,自己开个小诊所儿;老三孙琪,个子不高,人长得黑,她常在师父面前忏悔,说自己脾气相当不好,但是我与她交往,从来看到的都是很柔顺的样子,我疑心她说自己脾气不好是一种谦虚。这世上专有一种女孩子,说自己长得不好,脾气不好,有时是出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理。 这姐仨为什么齐刷刷都学佛了呢,原来这是家传。据说他的老父亲,当年是个出家僧,修行相当好,文化大革命的时候,造反派硬逼着这老人家还俗。人的一生不幸事,往往是接二连三,老孙的老婆生下三个女儿后,撒手归西,不久,这老人家也往生了。临走时,叮嘱三个女儿:长大后要学医,因为学医可以济世,可以避乱,到什么世道,离不开医生,并一再强调,要学佛法。三个女儿中孙英是老大,这时已经成人,没机会学医了,她自己用心血钱,竟真的供出两个妹妹学医,这老三孙琪,就是专门学药剂的,现在是我们这个城市里一个大医院的药剂室副主任。 有一年夏天,我和几位师兄追随正净师(前面提到的那位出家师)到汤原县修一日一夜八关斋精进念佛,其中老大孙英和老三孙琪一同前往。在火车上,我给大家每人买了一瓶矿泉水。老大与其他同修说,她最不喜欢有几个钱的人,气势压人的样子。她这样一说,我吓得不敢多说话,因为在这些人当中我收入比较高,我怕她误会。便悄悄跟老三孙琪聊天。 “你的样子,长得象我一个同学,真的,极象。”我没话找话儿。不过孙琪长得确实象我一个同学,象得几乎如同一个人,我这样说话也不算打妄语,也不算绮语。 “是吗?真有这种事情?那她现在做什么呀?”孙琪比较好奇。 “真的呀,确实有这种事情。而且呀,她也是学医的,哈医大毕业,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呢?我第一眼看见你,以为你是她呢!”我这话说得也是实情,我那位同学的确是哈医大毕业的。不过话说到这里,我也感到这事情有点太巧,不知道的,以为我在套磁。意识到这一点,我本能地看了老大孙英一眼。 还真让我猜着了,老大孙英果然瞟了我一眼。 我一想,得,闭嘴吧。免得惹是非。跑到一边念佛去了。 孙英又当姐又当妈,把两个妹妹拉扯大,护掩之心我是能理解的。 有一年我们这里办金刚乘的法会,上师专门传授颇哇法。这颇哇法是往生的特殊捷径,而且这位上师不仅传法,还亲自领着修习,这在我们这个地方是极难得的。因为传法时间比较短,一般的上师可以倒出这样的时间来;而修七天开顶,则上师一定要跟随弟子,怕中间有灵魂(神识)出窍跑掉的。这个对上师的要求也比较高,上师要有一定的神通,知道每个人的神识状态。据人讲,有一次这位上师传颇哇法,真有一位师兄“走神儿”的,让上师一眼看见,给招呼过来了。事后那位师兄讲,自己真个走了神儿,看到眼前繁花似锦、海阔天空,正来劲儿呢,被上师一声给叫回来了。由此也可见,修学密法真的不能随便离开师父。 但是,当时金刚乘大家还不太了解,心存疑虑。我的师兄问我:“咱学不学?”我也不懂这里面的规矩,就说:“学呀,反正多闻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什么大家会有这种担心呢,因为不久前,有两个日本本愿念佛法门的人,讲来讲去,把大家讲得起得许多担虑,自那以后一般人来讲法,多数人不敢去听了。加上金刚乘本身比较神秘,大家犹犹豫豫的也是正常的。 这孙英学佛特认真。她专修持名念佛,对于持戒特别看重,据说这也是他父亲的亲传。姐仨儿在这一点上绝对继承父亲的遗志。我们这些同修呢,都很赞叹她们三个。一有法会,三个人一同出现,挺惹人注目。在姐仨儿当中,这孙琪受的教育可能算是最高的,因此相对来讲比两个姐姐思想要开放一些。颇哇法会,我看她就参加了。可是上师第一天就领着大家学习《事师五十法颂》,讲上师的重要,讲如何尊重上师,如何不得违逆金刚上师的意愿,学法后如何不得弃法,这一套戒律,实在太陌生了,当时把我们听得心慌慌的,生怕守不了这戒律。但多数人还是象我一样,心一横:为了求法,先学了,以后再说。可是这孙英为人极认真,听上师这么一讲,晚上法会结束的时候,吓得哭出来,跟上师说,“我不学了,实在害怕犯了戒律,将来有不好的因果。”上师给她解释半天,她还是不放心,上师没办法,就说:“那好吧,你呢不要有思想负担,我开许了,你可以不再学了。不要哭了,上师开许是可以的。”但她还是心存了不少的疑虑离开,在回去的车上,一再跟我谈这个问题。我当时也不太懂,只好说:“听上师的意思,只要她开许不学了,你便不会有罪。你不要有思想负担嘛。” 金刚乘在汉地弘传,事实上很不容易,一方面国家不支持,一般禁止藏僧在汉地过于频繁地传法,一方面呢,汉地对于金刚乘在理论和实践上都了解得太少了,大家许多这方面的知识,都是从一些事情的表面渠道获得的,不大准确。对于上师信仰的秘义,是汉地佛子对金刚乘疑惑之一。不久,有的人可能说了一些对于上师的一些看法,估计孙琪可能也听到了,因此有一次大姐孙英和二姐孙美听上师讲法,她竟中途过来,乘休息时把两个姐姐带走了,看那意思,是担心两个姐姐听了密法失去净土修行的功夫。 但二姐孙美好象一直比较憨厚,经常听上师讲法。有一次,法会结束,我留下来打扫卫生,做得很卖力,孙美看到眼里,本来要走,也留下来帮我做。当时我挺感谢她的,劝她们三姐妹,以常出来听听。 修什么样法门,对什么样的法门有误会,这都是可以理解的,净土法门专修也好,藏传佛教的显密次第也好,都是佛陀为度众生而作的不同敷设,有能力多闻的,不必过多责怪专修的;喜欢传修的呢,抽时间也可以多闻。孙氏三姐妹专修净土很好,三个人在苦恼人生中相互扶持,其情其景,常常让我很感动。 有一天,我的一个同事对我说:“我最近常到一个诊所按摩,那里的医生叫孙美,她说认识你,你还记得吗?” 虽然有几年没看她们姐仨儿了,但我还记得呀。打听一下,知道她们生活还很好,小妹孙琪经常到诊所帮忙。 “孙琪没结婚吗?” 我的同事摇头:“听说好象没结婚。” 孙琪与我年纪相仿,是原来结过婚又离了,还是压根没结过?不得而知。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