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处的文字是这样的: 师随便处诵《法华经》,皆建法华忏堂,长时代为法界众生修法华忏。每行忏时,皆愿毕命道场,代众生死。以至禅定之时,皆思早逝,愿速生安养,得忍力已,却来此土,广度含生。[8] 这正是“诵经万善生净土”的弘化路向具体落实的表现。延寿大师一付慈心悲怀,自行化他,愿力宏深,诸种佛事,无不为了普度众生。他愿代众生死,速生西方安养,然后倒驾慈航,广度含生,真是大菩萨心肠也。故延寿大师之倡导行归净土,绝非有些鄙视净土法门的空腹高心者所谓的“逃避现实”与“死人佛教”,延寿大师之“皆愿毕命道场”、“皆思早逝”,乃是大菩萨发心方能为之者。离世生安养,正是为了“得忍力已,却来此土,广度含生”,更好地人世救世,恰恰积极向上之举,岂可以“消极”非议之。净业行者当以延寿大师为楷模,发大菩提心,不为一己而为众生一心念佛往生安养,这样也就不会落下被人非议的口实,也免得非议者因镑毁净土念佛法门而造“口业”。 第四处的文字是这样的: 壬申年仲春月夜梦人告云:募取十万人,各念《弥陀经》一卷,当生安养。俄然警觉,遂开《弥陀经》印板,旋施有缘。[9] 壬申年是开宝五年(972),延寿大师时年69岁,在那个时代已属接近古稀的高龄者。他获梦中启示,不顾年高,即开《弥陀经》印板,广施有缘者,为大众皆能诵经念佛,往生安养,提供方便。这是其“诵经万善生净土”的弘化路向进一步具体落实的一个典型案例。 第五处的文字是这样的: 甲戌年,开二十四应观音像板,王赐钱千贯,用绢素印二万本。……又雕西方九品变相、毗卢遮那灭恶趣咒、阿閦佛咒等一切灵验真言,无不印施,以为开导。[10] 甲戌年是开宝七年(974),延寿大师已71岁高龄,犹孜孜不倦落实“诵经万善生净土”的弘化路向,开板印二十四应观音像、雕西方九品变相图等法宝,广泛印施,导人生净信、发净愿、行净业。大师的这些佛事,还得到了吴越钱王的护持,故法施甚广,影响很深。结合上一处文字中开《弥陀经》印板,可见延寿大师印造经书佛像的数量是相当大的,在使有缘众生大获法益的同时,也促进了江南地区印刷文化的繁荣兴盛。 由于现存国家图书馆的古籍《永明智觉禅师方丈实录》并非全本,最后部分有所缺损,是否还有其他与净土行相关文字,不得而知。估计至少还有延寿大师临终时念佛而逝上品上生的事迹。因为元照律师在《无量院造弥陀像记》中,针对“贬念佛为粗行,忽净业为小道”的错误倾向,曾列举诸大古德皆念佛的范例来劝导,其中即有“参禅见性,孰如怀玉、智觉乎?皆结社念佛,而俱登上品矣”。[11]两者联系起来看,《永明实录》肯定有延寿大师上品往生事迹的记载,可惜古籍有所缺损,但愿今后能发现《永明实录》的全本,以弥补这一缺憾。[12] 宋代律僧中倡导净土最力、成就最大的,当数大智律师元照。自谓“生弘律范,死归安养,平生所学,唯此法门”的元照律师,有《芝园集》、《补续芝园集》等传世,《续藏经》有录,其中有不少弘扬净土法门的文字。他有许多弟子如慧亨、用钦、行诜、思敏、道言、宗利等法师皆净业有成,《净土圣贤录》所记载的往生西方的善女人陈媪、袁媪及其家人都是依止灵芝元照律师归信并笃行净土法门的,苏东坡的净土归向也受到了他的很大影响,其《画阿弥陀佛像偈并序》即明确讲到这一点。元照律师于政和六年(1116)九月初一圆寂,寂前命弟子讽诵《观无量寿经》和《普贤行愿品》,趺坐而化。当时西湖渔人,皆闻空中乐声。倾心净土法门并净业有成的元照律师在《永明实录》中对延寿净业事迹的记载,虽然由于未曾入藏亦未编人元照文集而后来几乎不为人知,但在宋代还是流通较广的,这从现在国内外尚存至少三种古籍版本的《永明实录》,可见一斑。因此,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北宋时元照律师重编的《永明实录》与敏仲居士《新修净土往生传》中的延寿传记,为南宋时延寿大师被尊为莲宗六祖作了重要的铺垫。 注: [1] 《智觉禅师自行录》有人误以为是延寿大师自撰或宋释文冲所整理,其实是延寿大师在雪窦山观音院(即雪窦寺)时剃度的弟子、后在杭州南山永明院(即净慈寺)翼赞其延寿大开法化的行明禅师,据其自述或因问而答的行迹记录汇集的,有关考据论述可参见黄公元《一代巨匠,两宗祖师》第62?65页的相关内容,宗教文化出版社2009年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