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印光大师是我的第二位证明皈依师,在这以前,我还曾有过一位传授皈依的师父,可惜只有一面之缘,说起来真荒唐,到今天连师父的尊号竟也忘记了,只记得师父给我取的法名是“维宝”。这位师父也很怪,当时我还只十七岁,暑假中天天上佛教净业社去听《金刚经》,虽然听得半懂不懂,居然也风雨无阻。讲经圆满那天,法师为听众授三皈依,别人报名参加,我因为向家里要不到钱(报名要钱),只好旁观。眼看着许多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欢欢喜喜地受了三皈,正准备回去时,忽然见到院子里石凳上坐着一位,头带高高的僧帽,手拿破芭蕉扇,形似济颠僧的和尚,对我点头微笑。那和尚也每天来听经,但老是坐在院子里,盘着腿,闭着眼,挥扇静听,外表虽似济颠,却始终安坐不语。因为衣衫褴褛,不但有钱的太太们无人理他,连庙里别的和尚,也不大理会他。当我发现这位师父对我微笑时,忽然灵机一动,走到他的面前,要求他给我说三皈依,他也立刻答应了。我们没有进大殿,就面向讲堂佛案,跪在院子里的石条上,这位师父在许多看热闹的人包围下,为我皈依三宝,还摩着我的头顶,给我取了法名。我因为身无分文,只叩了三个头,礼谢师父后,红着脸,满心欢喜地跑回家,告诉家人。兄姐以及外甥们,还常为这事笑我呢!以后,净业社也不讲经,这位师父也不知去向,我曾打听过别的道友,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当时虽告诉我“师父的上下是某某”,口音也听不清楚,没能记下,竟然想不起来了。这是第一位为我传皈依的师父。 第二年,我对佛教稍微多懂了些,听人说有一位净土宗大德印光老法师住在苏州灵岩山,因交通不便,我就写信给老人,还寄去一张新拍的照片,要求通信皈依。大概他老人家看了我的照片,样子很瘦,立即回了我一大张纸的长信,信上要我孝顺父母,劝父亲学佛(我曾告诉他,我父亲的口头禅是:敬鬼神而远之,不可不信,不可全信)。信上又强调青年人不可手淫,不可坐在马桶上(大便时)看书报等,这些都曾是我所犯的毛病,他老人家对症下药,谆谆开导的一句一字,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虽然那封信在战乱中丢失,但在我八识田中已留下了烙印,永远不会磨灭。 老人又寄了一大包佛书,有的是给我父亲读的,有的是给我看的。记得其中有一本《太上感应篇》,我不屑一读,以为这是道教的东西,怎么他老也送我呢?我真是罪过不小。幸好心虽怀疑,没敢写信去问,否则必定会获得一顿棒喝。到了台湾,偶然翻阅此书,发现他的好处,才知道这是一本被佛家采用的讲述因果报应道理的书,古人推之为一切善书之王,我不禁深深忏悔自己当初的无知。由此更见印公师父的婆心,为了青年恳切指示,这是多么值得珍视的师徒情分啊!尤其师父赐我的法名是“宗善”,我竟将这一本善书之王,拒之高阁,至今想起来,真是惭愧不已! 比这更惭愧的是,我在一次大疟疾后,竟把已经吃了二年多的素也开了荤,不但大鱼大肉,还沉迷于打扑克,环境稍一好转,连佛法也束之高阁,真是可怜悯者。偶然也想起印公和那位忘失法号的师父,但不敢多想,因为我对不起师父们。后来到台湾,遇到了慈航老法师和李炳南老人。当我在车站迎接慈航法师到餐室饮茶等车时,我们可能有宿缘,他一把抓住我,立刻一股暖流传遍全身,我被他热烈的亲切感打动,终于在释尊成道日那天,我又依止慈航老法师,赐法名“慈福”。后来,我在宝觉寺欢迎会上,初遇炳公老人,虽说同为居士,实则我在他老面前,能执弟子礼,即使算最小的弟子,也心满意足。以后由于时常亲近这两位大德的缘故,我终于抢回了失去的慧命,恢复了正常的佛教徒的生活,在他们的指导和协助下,我接办了《觉群》和《觉生》,又创办了《菩提树》。 我浮躁的个性,经过这几位师父的磨练,如果不是印公、慈公等诸缘攀援,恐怕这条慧命,早沉在业海深处,不得出头了。今日纪念印师百岁诞辰曁往生二十周年,特宣扬恩师德范,一则为报恩,二则希望借此纪念号文字因缘,普利初学。——摘自《印光大师永思集续编-朱斐-我的皈依师父》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