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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社会阶层饮用酒风俗特点探析(3)

琴棋书画诗酒花,是中国封建时代文人士大夫修身养性,处世立命的必备功课,他们或入世或归隐,或得意或失意,都离不开酒。画船载酒,诗酒清谈,对酒当歌,把酒看花,甚或月下独酌,借酒浇愁,更少不了酒,少了酒,

琴棋书画诗酒花,是中国封建时代文人士大夫修身养性,处世立命的必备功课,他们或入世或归隐,或得意或失意,都离不开酒。画船载酒,诗酒清谈,对酒当歌,把酒看花,甚或月下独酌,借酒浇愁,更少不了酒,少了酒,就少了文人士大夫阶层的精气神韵,元代的文人士大夫亦概莫能外。

“今朝立春好天气,况是太平朝野时。走向南邻觅酒伴,还从西墅买花枝。陶令久辞彭泽县,山公只爱习家池。宜春帖子题赠尔,日日春游日日宜。”[42]

于时令佳节约三、五知己聚会宴饮,成为元代文人士大夫阶层较为时尚的一种休闲方式,如花朝、社日、清明、初夏、端午、三伏、七夕、秋社、中秋、冬至皆有聚饮。多由发起者写下请柬,被约人再作出答复,文字多优雅动情,令人不忍相拒。且看刘辰翁的《花朝请人启》:

“亲朋落落,慨今雨之不来;节序匆匆,抚良辰而孤往。辄修小酌,敬屈大贤。因知治具之荒凉,所愿专车之焜耀。春光九十,又看二月之平分,人生几何,莫惜千金之一笑。引领以俟,原心是祈。”[43]

有酒伴相邀,受邀者通常也要作出应答:“燕语春光,半老东风之景;蚁浮腊味,特开北海之尊。纪乐事于花前,置陈人于席上。相从痛饮,单惭口腹之累人;不醉无归,幸勿形骸而索我。”[44]王恽《秋涧集》中有对此项活动较为详尽的描述,“用是约二三知友,燕集林氏花圃,所有事宜,略具真率。旧例各人备酒一壶,花一握,楮币若干,细柳圈一,春服以色衣为上。其余所需,尽约圃主供具。”活动内容亦十分丰富,“秉兰续咏,辨追洧水欢游,禊饮赋诗,修复兰亭故事。”[45]饮酒赋诗,品茗赏乐,往往尽情而欢。

“客来喜色浮清扬,典衣置酒余空箱。”[46]客来置酒是文人士大夫家居生活的一件乐事。宛陵人王敬叔“居家资产不能致百金而常好客置酒,酒酣,与其兄弟高歌朗吟。”[47]浦阳灵泉人黄景昌,晚自号田居子,“宾客至辄揭瓮取酒共饮,酒酣取辞歌之,以筴击几为节,音韵激烈,闻者自失,不知世上有贵富也。”[48]名士鲜于枢,性嗜古物,图书彝鼎,环列一室。有客至“或命酒竟醉,醉中作放歌大字,皆奇崛不凡。”[49]

“对花漉酒青山暮,闭户煎茶白屋春。”[50]花与酒是书写文人雅事的重要题材。诗人耶律铸有诗“碎擘桃花泛酒卮”,自注:“时亦取花散酒,酹遗花者,依片数浮以大白。”[51]故宋宗室赵卫道,元统、至元间曾受牒教授温州、常州,“酒欢量能倍斗,酣次为古歌,诗联重沓韵,对客可待。”一次与友人剧饮,大醉梅花树下,竟然问“梅花独不能饮乎?急呼酒,用太白梅浇其根,且为问梅辞,又为代答辞。”[52]疏狂至此。

“百斛葡萄新酿熟,歌童莫放酒杯停。”[53]元代文人士大夫宴客用酒妓、歌童、优伶佐酒的现象十分普遍。酒妓多色艺俱佳,不仅容颜悦人,且身怀绝技,具有较高的艺术修养,琴棋书画兼通,一些高层次酒客往往在她们身上享受到身心的慰藉,甚至引为红尘知己,千金买一笑亦在所不惜。杂剧名伶张怡云“能诗词,善谈笑,艺绝流辈,名重京师。”[54]姚燧、阎复常于其家小酌。大都城外有一宴游佳处名万柳堂,平章政事廉希宪曾在此张筵,邀名士卢挚、赵孟罟惨备杓拷庥锘ㄗ艟疲笫终酆苫ǎ沂种幢柙梦仕啤吨栌甏蛐潞伞分<榷芯疲怨聪呈皇祝杏校骸笆职押苫ɡ慈熬疲剿娣疾萑パ笆!盵55]之句,一时传为佳话。

也有一些文人不以贫困累心,诗酒自娱,快意人生。同州人员炎,性落魄,嗜酒,业诗,有能声,不事生产。故人杨紫阳主漕洛师,怜其贫困,用监嵩州酒,后罢官而去,“家徒四壁,惟诗稿酒瓢而已。”[56]睦州人马仲珍“闲居喜自修饰,或佳客时至,情景俱胜,促觞命爵,取琴鼓一,再行自吹洞箫,倚歌和之,一毫不以贫穷累其心。”[57]

又有一些文人士大夫勘破官场险恶,淡泊名利,叹世归隐,优游林泉,寻找理想之儒者天地。巩昌路同知总管府事李节,“方年六十,忽不仕,而乐砾石山水……故旧或过,必烹羊击豕,剧谈纵饮,厌醉而罢,来者共席,不贱耕樵。”[58]诗人张光弼原任江浙行枢密院判官,后弃官不出,退居西湖之寿安坊,惟以诗酒自娱,超然物表,竟至于贫无以葺,同乡庐陵人彦翀为之写疏募捐的惨境。光弼“酒闲为瞿宗吉诵《歌风台》诗,以界尺击案,渊渊作金石声,笑曰:‘我死埋骨湖上,题曰:诗人张员外墓足矣。’”[59]

“功名眉上锁,富贵眼前花,三杯酒,一觉睡,一瓯茶。”[60]“宁可身卧糟丘,赛强如命悬君手,寻几个知心友,乐以忘忧,愿作林泉叟”。[61]元代持有此种心态的文人士大夫当不为少数,究其原委,监察御史苏天爵有言:“当至元、大德间,民庶晏然,年谷丰衍,朝野中外,号称治平。公卿大夫,咸安其职,为士者或退藏于家,优游文艺,乐以终日,而世亦高仰之。此其承平人物之美,后世不可及矣。”[62]显然有为蒙元统治者歌功颂德、粉饰太平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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