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直显心性宗 直显心性宗者,说一切诸法,若有若空,皆唯真性,真性无相无为,体非一切。谓非凡非圣,非因非果,非善非恶等。然即体之用而能造作种种,谓能凡能圣,现色现相等,於中指示心性。 总观宗密禅师所言的禅宗各派宗义,不出此叁类,但皆究竟以般若为其根本,为其要义。 三、郁郁黄花无非般若 禅宗有两句名言:“郁郁黄花无非般若,青青翠竹尽是法身。”看见郁郁的黄花,那就是我们的般若智慧;看见青翠的竹子,那就是我们的法性身。 为什麽这样说呢?理以事显,非一非二。我们的法性身是无形无相,而事物是有形有相,在相上说,非一,不是一体;性不离相,相不离性,从不离的角度说又是非二,是一体的。譬如:镜中现万象,万象各异,而镜还是镜,万象还是万象,但从两者不离的角度讲,镜就是万象之影,万象之影就是镜。所以是“非一非二”。 法相万象森罗,峥嵘并列,而法性湛然,如如不动。法性无性,故虽不动而缘起万法,故知般若是性相无碍,横遍竖穷十方叁际,郁郁黄花与青青翠竹,无非般若,尽是法身。你看,眼前的山河大地,动植飞潜,暑往寒来,鸟飞兔走,何一不是实相般若表现处?眼前的行住坐卧,谈笑馨叹,吃饭穿衣,扬眉瞬目,何一不是观照般若显发处? 洞山祖师过河时,低下头来卷裤脚,正当这个时候,看见水里面显现他的影子,恍然大悟,他作了个偈子,里头有“渠今正是我,我今不是渠”的妙句,证明他确实悟道,证入般若不二法门。因渠不离我,我不离渠故,渠即是我,我即是渠。相即相入,性光与渠光互摄。 《楞严经》称:“性色真空,性空真色”,也就是说,性离不开色相,色相离不开性。所以,性就是色,色就是性。自性是一切色相,一切色相也就是自性。自性无相,是有而不有,不空而空的真空,而色相则是不有而有,空而不空的妙有。性体因是真空无相,才能显现一切色相,才能变现千差万别的妙相。 《心经》云:“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一点能当下透过来,明白过来,就是明心见性。这个道理就是佛教般若的不二法门。般若空之真空妙有,为离两边,不住中之道义,即此智慧能澈诸法总相及别相,通达空有不二之理。须知一色一香,无非中道,一草一木,同证菩提;而且语默动静,举手投足,士农工商的当下,皆是佛事。 佛言:“一切治生?业皆於实相不相违背”,开示了如何契着真实般若妙谛的一乘道。真实般若妙谛的境界,空宛然空,有宛然有,空不碍其为空,有不碍其为有。究其极,有亦不碍空,空亦不碍有。即非亦有亦空相,又非非有非空相。实相般若的真面目,不可言说,不可思议,胜义离言的中道义,勉强“指月”般地一言概之可谓:无生生无无不生,有化化有有亦化。非有非无,非亦有亦无,非非有非无,言语道断,心行处灭,湛湛无寄,廖廖绝据,不知何以而名。强名般若。般若之空,是超越空、有的。亦不落四句乃至百非。泯灭百非,不取一切妄执戏论的胜义空,实为超脱世俗之见的最上乘空。 四、胜义离言的中道般若义 正因禅是究竟空而有如幻有,真空而妙有,妙有而真空非有,所以古德言禅,未过来的人,开口便错,动念即乖,不立文字,不假语言,妙高峰上,胜义离言,离四句绝百非,不许有半点葛藤。善说般若者,当在无言无说上开演;善听般若者,也当在无言无说上体认。 须菩提尊者在岩中宴坐,诸天雨花赞叹。尊者曰:“空中雨花赞叹,复是何人?云何赞叹”?天曰:“我是梵天,敬重尊者善说般若。”尊者曰:“我於般若未尝说一字,汝云何赞叹”天曰:“如是,尊者无说,我乃无闻,无说无闻,是真说般若”。 梁.武帝请傅大士讲《金刚经》,士才上升座,以尺挥案一下,便下座,帝愕然。志公曰:“士讲经竟”。 临济宗的四料简,所谓“有时夺人不夺境,有时夺境不夺人,有时人境俱夺,有时人境俱不夺”,正是不立不破,亦立亦破,非立非破,非不立非不破的般若中道的运用。禅就是般若,般若就是禅。禅的心髓就是般若。《维摩诘经》中文殊师利言:“於一切法,无言无说,无示无识,离诸问答,是为入不二法门。”此语中肯,一针见血地道破胜义离言的中道实相义。 僧问智门:“如何是般若体”?门云:“兔子怀胎”。雪窦颂云:“一片虚凝绝谓情,人天从此见空生,蚌含玄兔深深意,曾与禅家作战争”。 般若,方便不二,即是见修不二,空有不二,体用不二。心与般若相应而修方便行,度化,利益众生时,即是趋向佛果时。这才是真正的大乘般若智,才是自心佛性。 达摩祖师入道“二门”中的行入,尤其是“四行”中的第四“称法行”——以与法性或实相相应的离执之心修六度万行,正是《金刚经》等教典所示般若与方便不二的大乘正道。以般若正智为导,修六度万行,在度化众生的方便中圆满福慧,趋向涅盘,是六百卷《大般若经》的主旨。 中华禅学的心髓宗要可总摄为:以般若方便不二的大中道见为正见,以无所住心齐修万善的大乘行为正行,以无我为宗的般若智慧为正修,以无所住而普度众生的无住涅盘为果,当下一念与实相相应而顿悟自性本来是佛。(信息来源:摘自《嘉定佛教》) 编辑:纤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