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桢老居士:我的学佛经过(2)

翁是谁?」这个问题,却一直随著我的 生活 ,在滋长扩大。 在我高中毕业的时候,我已深信不但眼睛是工具,五官四肢,内脏头脑,这 整个肉体,事实上没有一件不是工具。换句话说,父母所生的所谓我,只是给我 的一套

翁是谁?」这个问题,却一直随著我的生活,在滋长扩大。

  在我高中毕业的时候,我已深信不但眼睛是工具,五官四肢,内脏头脑,这
整个肉体,事实上没有一件不是工具。换句话说,父母所生的所谓我,只是给我
的一套工具。这套工具,生下来的时候,就有好有差,会旧会老,要有病痛,在
一刻不停的变,终至于会死亡消灭。楞严经中佛称之为「攀缘心」。而称真真的
我为「识精元明」「能生诸缘」「元清净体」。但在这第二阶段,我对这文字上
解释的真我,都还不够清楚,更不必谈有什么实证了!

  在这千变万化的二十几年中,有三件事值得向各位报告。也许因缘偶合,有
的会引您生起一些启发。

  第一件是有关我这生学佛过程中遇到的重要人物居和如。和如的姊姊和我姊
夫的三弟孙祥萌是夫妻,他们都住在上海。从未见过面。我去上海进交通大学的
时候,曾因祥萌兄嫂的介绍,和和如见过二面,都是十分匆促,并没有谈过话。
知道她父亲是中国银行总行的副经理,家教很严。

  当我进入交大二年级的时候,被选为级长。有一次,我已安排了在星期六下
午召开执行委员会。星期四的那天,当我从图书馆做了功课回到宿舍时,同学对
我讲:「有一位居小姐已经来过三次电话,要请你回她电话。」将号码给了我。
我一时还想不起居小姐是那一位,根本没想到她会打电话给我。

  「这个星期六下午你愿不愿同我到大光明电影院看个电影?我们二点钟在那
边会面。」电话接通之后,一种轻松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心中立刻想到我有执行委员会开会啊!可是嘴竟不听我心(攀缘心)的指
挥,说:「好啊!我们下午二时在大光明电影院会面。」

  一见面,她就开口:「我最近织了一件绒线背心,想送给你,不晓得大小对
不对?」那是一件淡黄色的绒线背心。突然,十七岁梦中观世音菩萨在织绒线的
那个镜头,在心中一闪。以后的发展,各位也许已猜想得到。她和我在这世上圆
满了五十年夫妻同修的缘。

  第二件事发生在德国柏林的地下防空室中。

  大学毕业后,我参加了资源委员会。一九三八年初,政府派我去德国,和原
在求学的三位工程师共同筹备在中国兴建电话机制造厂。而我担任了和合作厂家
西门子的连络人及负责采购必需的机器及工具。

  在出国之前,我原想和居和如结了婚一同去德国,可是她的父亲不同意。

  一九三九年八月三十一日,柏林全市居民都发给了粮食券,高楼上也架起高
射炮,情况看得出十分紧张。九月一日,德军入侵波兰。

  我收到政府的一个急电,训令我自己决定今后行动。我考虑再三:留在战地
有生命危险,又急想和和如早日结婚。可是电话厂的机器设备,虽已完全订购,
但仅极少数交货起运;设计图样,也仅一小部份已由西门子交来。此时我若离开,
不但我们的任务没有完成;抗战祖国的急需通讯设备,更将受到无可补救的缺乏。
我不能走!

  这天下午,我和那三位工程师在柏林中央火车站握别,一股强烈的凄凉孤独
的感觉,笼罩了我全身。

  回到西门子招待所,已晚上八时左右。一进卧室,即倒在床上,可是不能入
眠。正似入睡时,又忽被尖锐的空袭警报声惊醒。匆匆的抓了一张毡子,走向指
定的防空地下室。一到门口,可把我惊住了。所有已在防空室中的人,都已戴上
了防毒面具,只有我没有!

  我勉强挤到离门最远的屋角上坐了下来,觉得有很多人的眼睛都看著我。心
中这时很明了,倘若毒气来袭,我将是唯一的死亡者。各位,一个人在面临生死
绝望的关头,脑筋会特别敏锐,幼年时母亲对我讲的话,都记了起来,我赶紧念
观世音菩萨。突然已好多年不想的一个问题,涌上心头,「谁是用这工具的主人
翁呀?」毒气可以使这套工具失其效用,可是用这套工具的主人翁呢?我又想起
楞严经中佛不是说攀缘心是有生有灭,而本清净体则是一直来恒久不变,没有生
死。那么,究竟谁是用这套工具的主人翁呢?还是攀缘心及本清净体都能用这套
工具?我忽然又想起,为什么那天居和如打电话约我去看电影时,我心中在想:
「不可以呀!我有执行会议呀!」而嘴里却说:「好啊!我们在电影院见面。」
我正在沈入深思的时候,忽然觉得防空室中的人都在走动了,原来已是警报解除。
走出室外,秋风一阵吹来,将我的沈思吹得烟消云散,依然故我,仍在柏林!

  一九四一年春在德国任务已完,回到上海,结了婚,取道越南,到了昆明,
参加创办电话制造厂。在中央电工厂的总经理恽震,第三厂(即电话厂)厂长黄
君可领导之下,真是一草一木,点点滴滴,都是重新做起,日夜忙碌。小夫妻一
对,克勤克俭,既没有假期周末,又得常跑日本飞机来轰炸的警报。我们住的一
所小屋,曾一度中弹,全部被毁(包括和如送我的淡黄色绒线背心),所留下的,
说来奇怪,只有挂在墙上的一张结婚照片,连玻璃面都没有碎(现在还挂在我的
卧室里)。这样忙碌的生活,一直到抗战结束,一家四口(那时已添了二个女儿,
梅儿、蕙儿),回到上海。

  第三件事发生在上海的浴室中。

  上海虽是一个大都市,但那时候还很少整个住宅装有热气设备的。一天,我
去浴室洗澡,室内已先放了一盆烧红的炭。不知何故,我这次去洗澡,竟会忘了
将浴室的门锁住。这间浴室在洗脸盆旁边有一扇小窗,当时也关著。

  进去的时候并不觉得怎样。可是,正要踏进浴盆的时候,忽然失去了知觉(
显是中了一氧化碳的毒)。可是奇怪的是我还能转过身来将小窗推开了一些,并
且扶住洗脸盆,面对著镜子,而不跌倒。又竟慢慢的醒了过来。

  后来家人对我讲:梅儿在浴室门口,说爸爸在做怪脸,又在用手拍腿。

  我回忆分析这件事的经过:是梅儿正好此时走过浴室门口,无意中推开了一
些浴门,我在失了知觉后又去推开了一些小窗,因此得有少数清鲜空气的流动,
使我稍稍回复了一些知觉。因为在竭力念观世音菩萨求救,可是没能念出声音,
只是嘴动及脸部的表情,所以梅儿说我在做怪脸;也因为我在想用手拍后脑以刺
激神经,可是手提不起来,所以梅儿说爸爸在拍腿。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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