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丹田,是全体身体,这个生命就是一个丹田、全体。这个部分中医叫作三焦,就是现在西医讲的荷尔蒙系统。荷尔蒙是一种液体,有一两百种,也就是内分泌。你的口水,就是荷尔蒙的一种,它是由脑下垂体分泌过来的,属于上焦;至于中焦,是胸上腺的荷尔蒙,女人年轻时两个乳房膨大,是这部分的荷尔蒙;横膈膜以下,到下面男性生殖器、女性生殖器,一直到下部,属于下焦,是肾上腺、性腺的荷尔蒙。部位不同,内分泌的作用是一样的。所以道家中医讲丹田干涸,是指人到了更年期,内分泌不够了,这个叫作元气衰弱。你五十几岁了,一切都很好嘛!至于说房事性行为,不像年轻人那样,那是当然的,谁都免不了。所以我说你现在身体都很健康嘛!” 尽管我也深知老师费了这么多口舌,为我解说“丹田”,主要是想打破我长久以来对色身感受上的种种迷执,但我还是忍不住答腔说道:“是修了准提法才转好的。” “过去也是那么好,不过在感觉上身体痛苦、难过而已。你现在也一样觉得难过啊!并没有比过去好多少啊!是不是这样?” “感觉好多了。” “好多了,是你讲的,自己在那里幻想。一个生命活到,没有一个人不觉到身子在难受的。所有修行人都不免受阴的感觉,包括释迦牟尼,包括我们,有哪一天觉到真的身体没有障碍,身体完全舒服,有没有听到过?没有嘛!都是一样的!你讲打起坐来、通电啊!这些什么感受啊!都是你讲的,“通电”是你用的。通电,气功叫作磁场,密宗叫作拙火。你拙火都发动过,不是发烧吗?不是流汗吗?什么身体弯曲啊!搞了半天,都是你讲的!至于你做工夫修行打坐,这些生理上的变化,都没有问题,你已经很好了。你所有经过,像你这些经过,我几十年不晓得接触过多少人,都是这一套。” “不要再玩弄色身了。包括释迦牟尼佛,他成佛了,也照样生病啊!也请他的弟子医王开药方吃啊!他也没有逃过这个(病)。也一样生老病死,结果他也走了!昨天看到《成吉思汗》剧中的丘长春也走了,我将来也走了,你也走了,不会永恒留到,那个不生不死的,不是这个东西。你如果要追求佛法,你看《楞严经》去!你现在所讲的,统统是外道的话。你讲了半天,都是唯物主义的生理存在变化,加上自己的意思,认为这个对那个不对,这样好那样好,都是在骗自己。什么是第一义?什么是形而上?影子都没有。至于这个身体总会死的,怎么修炼都会死的!那个什么气脉通啦,都在骗自己,我这话讲了,你不相信,去考察考察。不要搞这一套。你要真正学佛,你刚才有句大话,想即生成就,我劝你看《楞严经》去,什么人的话都不要听,连我的话也不要听,看《楞严经》、《楞伽经》的原文去。” 悲欣交集认路头 民国八十七年三月,我为南老师的新著《原本大学微言》打字稿,进行最后校对。对于南老师将旧说《大学》‘三纲八目’改为‘四纲、七证、八目’中的‘四纲’部分,义有未安,以为有待商榷。因而前后修书两通,申述鄙意。隔了不久,南师回复了一封传真函: “此事一言可尽,但亦难一言而尽。倘能因此南来,面言其详,或当可释于怀也。” 我心知南师好意相邀,自己也觉得久违师教,茅塞已深,有必要再去让老师用他那超高倍数的照妖镜照一照,以便对治改进。于是就摒挡琐务,到香港去了。 在大伙儿用餐时,老师还半开玩笑地说:“忠诰这回到香港,是来跟我吵架的。”到了第三天午后,老师唤我到他的办公室去,单独与我面谈时。南师却说他知道我修行不得力,特地藉着这个机会,“骗”我到香港来玩玩。“什么问题不问题,都是妄念,都是次要的。修行上路了,一切问题自然会迎刃而解”。 回到台北以后,在一个偶然的机缘里,见到南师昔日用毛笔所书清朝诗人吴梅村的一首诗: 饱食经何用 难全不朽名 秦灭遭鼠盗 鲁壁串取生 刀笔偏无害 神仙岂易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