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提出这个问题的是道士王浮,为了与佛教争夺宗教市场,王浮伪造了《老子胡化经》。道教和佛教的争吵关系不大,我们还是看看士大夫们是如何反应的吧。 在整个魏晋南北朝,除了极少数进步思想家如范缜之外,绝大部分士大夫是不存在华夷之辩的。据何尚之说,东晋以来:“王导、周顗宰辅之冠盖;王濛、谢尚,人伦之羽议;郗超、王坦、王恭、王谧,或号绝伦,或称独步,韶气贞情,文为物表。”说明这些人都是信佛的。玄学家并不把佛教当作对立物看待,如谢灵运说,佛教与儒家“体无鉴周,理归一极”。大文豪沈约也说:“内圣外圣,义均理一”。谢灵运还剽窃佛教,发说了士子成为圣人的途径,博得了玄学家们一致的喝彩。玄学家不对立佛教,说明了一件事:即魏晋南北朝,不存在华夷的不同,佛教已为士大夫们认肯接纳。 产生这种情况的原因,就是佛学对现实世界,肯定的是仕族的豪华,它的活动圈子也主要局限在这一范围。这一时期的“高僧”,如道安、慧远、支道林都出身于世家,就连僧肇也幼习诗书,最差也是寒庶地主。玄学用“无”体肯定了“自然”之用,佛学用“性空”出离了生死两端,两者在哲学上是相通的。 南北朝末年到整个隋唐,中国封建社会又经历了一次巨大的变动,这就是仕族经济的衰落和寒族地主的兴起。仕族经济比较稳定,一个家族可以同一个王朝,甚至几个王朝相始终,而寒庶地主兴起得很快,衰落也很急骤。唐初象魏延这样一代名相,还担心家道中落,姚崇临死,还替子孙谋画如何保住性命。隋唐时期,土地兼并异常激烈,农民的反抗也达到空前的规模,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也面临着新的挑战,玄学失败了,意识形态呈现出真空的状况。北周武帝亲自诏集儒士、沙门和道士展开大辩论,决定哪种意识形态为主。讨论的结果是,“以儒教为先,道教为次,佛教为后。”“以儒为先,以佛为后”的政策,基本上为隋唐的统治阶级沿袭,这是肯定封建统治的必然结果,也是统治者区分了儒、佛的“优点”和“缺点”后制订的。 东晋宗少文作《明佛论》时说:“中国君子,明于礼义而暗于知心”,,意思是说,儒家规定了纲常名教,却没有说明理论根据。北周道安法师说:“推色尽于极微,老氏之所未辩;究心穷于生灭,宣尼又所未言”,击中了儒家的要害,指出佛教存在的根本合理性,就是证明了统治秩序的永恒性。因此,在实际的思想序列上,佛教又比儒家高出了一个序列。正是由于这个任务,加上封建社会各种矛盾的激烈斗争,隋唐佛教理论的中心从魏晋本体曲折的肯定,转向了中国僧侣成佛道路的独创。因此,磨面打柴的慧能登上六祖的宝座,对着包括农民、伐樵者,以至州尹在内的各阶层的“善知识”们鼓吹明心成佛。禅宗就是顺着这样的逻辑道路发展起来的。据《五灯会元·卷二·元珪禅师》条记载,元珪解释五戒为,“不淫”,“无多欲也”;“不盗”,“向而福淫,不供而祸善也”。“不杀”,“涓有滥误疑混也”,“不遭湎败”。总的原则是:“以有心奉持而无心拘执,以有心为物而无心想身”。根据这些原则,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会合法了,这就是成佛! 唐朝官方认为:“道佛者,方外之教,圣人之远致也。俗士为之,不通其指,多离以迂怪,假托变幻于也,斯所以为弊也。故中席之教,是所罕言,然亦不可诬也。”佛教虽然为纲常名教提供理论依据,但毕竟是从出生的一端来证明,带有很浓厚的神秘色彩,与传统的儒家文化不相符合。二者的差异性决定了二者的结合只能是暂时的,矛盾迟早会显露出来,用新的思想体系取而代之,这就是理学。(信息来源:摘自《湖北教育学院学报》) 编辑:纤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