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的禅观,都是对机进行的。亦即对待不同的人,教授不同的方法。对那些自傲自慢的人,让他们修习不净观,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臭皮囊;对那些看重财富的人,让他们修习因缘观,知道财富并不永久保有;对那些贪爱女色的人,让他们修习不净观、白骨观,看他们会不会还去爱一个臭皮囊,一具骷髅,一具流脓长虫的尸体。除了上述否定性的、对治性的观想外,佛教的禅观也有许多肯定性的、增益性的观想,通过这些肯定性的禅观观想,人们不但可以树立正确的观念,还可以享受心灵的宁静与愉悦。初期佛教的典籍《长老偈》、《长老尼偈》中有不少类似的叙述。 佛教认为,除了享受心灵的愉悦外,禅观还能够使人得到无限的神通。古印度人普遍相信,正确修持瑜伽可以得到神通。所以,在印度,那些修持瑜伽的婆罗门、苦行者特别容易得到一般群众的敬畏与崇奉。据说神通有各种各样,佛教则站在佛教教义的立场上,把这些神通归结为六种,称作“六通”或“六神通”:神足通、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漏尽通。 这六种神通,除了第六种外,其余五种都可以用人体特异功能来解释。人体特异功能,本来就是导致瑜伽产生的重要原因。关于人体特异功能的真实性,近年来在我国有种种不同意见。笔者肯定人体特异功能是一种真实的客观存在。虽然现代科学至今还无法解释它,但随着人类认识的发展,我们最终能解释它。不过,既然现代科学至今都无法作出令人信服的解释,则千百年前的人们把它们归之为宗教也就毫不足怪了。实际上,宗教正是古人对神通的一种合理解释。翻开印度的古代典籍,可以看到大量关于在修持瑜伽时得到神通的记载。当然,这些记载中有不少是神话,不可尽信。但它起码反映了人们的一种观念,而观念正是现实的升华。我国古代的哲人庄子曾经讲过这样的话:“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人生有限,人的认识能力有限;世界无限,未知的东西无限,这正是神秘主义得以产生的重要原因。从这个角度讲,与宗教将要和人类长期共存一样,神秘主义也将和人类长期共存。 在佛教戒、定、慧三学的体系中,慧是目的,戒是保证,定是手段。佛教只是把禅观当作构筑理论体系、体认佛法真理、建立佛教世界观的一种方法。如前六神通中,佛教最为看重的,实际是最后面的“漏尽通”。所以,虽然禅观可以触发神通,佛教也的确把神通当作佛教信徒修习到一定层次,甚至已经觉悟的一种标志。但是,佛教从来没有把神通当作追求的对象。不仅如此,在整个佛教理论体系中,神通只是一种等而次之的东西。佛教经典记载,释迦牟尼严禁他的弟子任意炫耀神通,要求他们应该集中精力修行,争取最后的解脱。的确,对于一个坚信佛法为真理的人来说,得到神通,实际上正是对他所走道路的正确性的一种印证。他自然不会因此而沾沾自喜,由此止步,反而会更加精进,以求涅槃。不过,既然客观上存在著这种惊世骇俗的特异功能,自然可以取得世人的极大信仰。这也是为什么各类真真假假的神通自古到今绵绵不绝不原因之一。 综上所述,瑜伽禅观在初期佛教中的地位大约可以归纳为如下三个方面: (一)、通过瑜伽禅观建立佛教世界观,争取解脱。 (二)、通过瑜伽禅观建立与发展佛教理论。 (三)、通过瑜伽禅观得到神通。 上述三个方面互相作用,互相支持,互为启发。不同的派别与个人在具体的修持中,各自的欲求或侧重或许会有不同,但从佛教的根本立场来说,第一、第二两个方面的作用无疑是最主要的。我们可以看到,此后的瑜伽修持在佛教中仍然沿着这条路前进。 四 佛教本来是一种主张自力拯救的宗教。释迦牟尼认为,每个人因为自己所造业力的牵引,在三界中轮回不已。也只有凭籍自己的修习,才能断除业惑,得到解脱。在个人的解脱问题上,别人是无能为力的。所谓“佛”,只是自己觉悟了佛法真理,又把它传授、教诲给他人而已。无论佛出世不出世,佛法总是永世常存的。因此,当时的佛只是一个宗教的导师,而不是万能的救世主。早期佛教典籍显示,当时的僧人孜孜努力于个人的修持,丝毫没有企求外力救援的意思。早期佛教典籍中虽也有礼拜佛或念佛的内容,但只是对引导自己走向解脱之路的导师表示崇敬,而与外力救援的思想无关。但后来,随著部派佛教的产生,佛陀开始被神化;进而随著功德转让思想的产生,他力拯救的理论开始出现。由此,传统的念佛也被赋予许多新的含义与形态。考察佛典中的诸种有关念佛的记叙,大体可以看到如下四种形态: (一)表敬 所谓“表敬”,指弟子们向释迦牟尼表示敬意。这大概是最早出现的顶礼念佛的形态之一。如《长老偈》47说: “我佛大英雄,诸烦已断除。应向佛顶礼,一切遵佛嘱。灭贪断诸漏,正道光明途。” 据说该偈颂乃乌加耶那长老所诵,在这首偈颂中,乌加耶因为佛向自己指引了“正道光明途”,使自己得以“灭贪断诸漏”而顶礼佛,以向佛表达自己景仰、赞叹与感激的心情。又如《长老偈》94称: “世尊释迦子,应当受顶礼。清德最高尚,开示九法谛。” “九法谛”指四向、四果与涅槃。因为释迦牟尼向人们指引了四向、四果与涅槃等解脱之道,所以得到弟子们的顶礼。 当时佛弟子顶礼佛陀,还因为佛陀为弟子们树立了人格的典范。如《长老偈》257称: “大雄世间主,往昔曾住世。而今比丘僧,行同世尊否?” 正因为佛陀是自己趋向涅槃之道的榜样,所以《长老尼偈》6-3说: “我唯拜佛陀,佛陀奇伟人。佛教勤修持,众苦尽断尘。” 在《长老偈》、《长老尼偈》中还有不少类似的偈颂,都反映初期佛弟子的这种为感激佛陀为自己指引了解脱之路而向佛陀顶礼的情况。在这一类偈颂中,顶礼佛的内涵为单纯的向释迦牟尼表示感激与敬意,别无其他更多的含义。 (二)三归依 早期佛典中念佛的另一种形态为三归依,亦即表示受戒者誓愿从此全身心地投入佛教,归依佛教。如《南传法句经》296~298这样说: “乔答摩弟子,常善自醒觉,无论昼与夜,彼常念佛陀。 乔答摩弟子,常善自醒觉,无论昼与夜,彼常念达磨。 乔答摩弟子,常善自醒觉,无论昼与夜,彼常念僧伽。” 佛教认为通过三归依能够永远解脱一切之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