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样走上“动物解放”之路 作者:祖述宪
自由思想的人只能这样,他不仅爱人而且也爱动物。 ——阿尔贝特·施韦泽(A Schweitzer 1875-1965) 一些朋友对我养狗,做起保护动物工作,很是不解。若是时光倒流十多年,我也不会料想到今天:关注动物的痛苦,翻译《动物解放》,实行素食,并且参与动物保护的宣传教育工作,建立一种新的精神生活。在常人的心目中,爱护动物是些无所事事、多愁善感的女人们的事情,而我不像是这样的人。
我毕生从事公共卫生教学和研究,可以说专心致志,至老不衰。青年时代我做过很多令动物十分痛苦的实验,用过蟾蜍、小鼠、大鼠、家兔、狗和猴子,从不考虑动物的感受,也不怜惜他们的生命。就在我的思想发生改变之前二三年,我还在美国一所医学院进行大鼠实验,那里虽有一些缓解痛苦的规定为我们所没有,但无论如何动物实验都是残酷的。在对待人与动物共患的感染性疾病时,我的专业——流行病学的律令告诉我,动物是病原的宿主、传染之源,用他们作为研究模型,开发预防疫苗或治疗药物,用处死或者粗暴的方法采取他们的组织作为标本开展调查,有时想方设法消灭他们,进行预防等,却不反思人类自身行为种下的祸根。同时,在揭露“特异功能”、“气功骗术”,批评保健品和其他庸医或“科学”骗术方面,我不遗余力,显示我对科学精神和维护社会大众利益的执着追求。然而,在有些人看来,关注动物、敬畏生命和热爱科学这两种品质似乎是不能系于一身的。
是一件偶然的事情促使我走上关注动物之路。这事得从十一年前说起。一位同事的女儿要分娩,担心家里的小狗会影响婴儿,于是把狗牵到我妻子的办公室,让她带回家暂养。因为我们住平房,也比较宽敞;家里有一只猫养了五六年,尽管与人一点也不亲密,还有不少坏脾气,我们都能容忍,照顾得很好。
这是一只雄性小牧羊犬,刚一岁,叫德维,是个洋名字。当时城市虽然对养狗稍有开禁,采取高收费限制的办法,但当时却不办理登记。德维来家不多久,就遇上“创建文明城市”,卫生检查不准养狗。这时原来的主人也不要他了,叫我们任意处置。我们一时找不着合适的养主,只好东躲XZang,这令我们焦虑不安。不得已,只好把他送到A市的亲戚家。我回来没过几天,外甥来电话说,大门没关紧,德维跑了。春寒料峭,天又下着雨,他们两家人分头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我们决定自己去找。第二天是星期六,一早我便赶汽车去了那里。首先是发布《寻狗启事》,但被电视广播报纸一一拒绝,熟人后门都不行,因为原则事大。我们只好四处张贴,第二天市府“文明办”来了电话,说是有碍市容,要立即清除。张贴确实不雅,但与那些丑陋的大小广告相比,我们这张还算“清新脱俗”,只是寻狗犯忌。分散在大街小巷的上百张《启事》,贴时唯恐不牢,被风雨剥脱,现在要全部揭净,真是一种折磨。
我带着德维的相片,在这个城市里漫游了两天,没有见到他的踪影。于是我和妻子在周末轮流踏上寻狗之路,足迹遍及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结果都是失望。在那些日子里,我们都尝到了好像不曾有过的食不甘味的感觉,夜间醒来也会想着此刻他在哪里?想起林肯所说的话真是贴切(注)。我们如此坚持不懈,亲戚们的努力就不用提了。在德维出走整整一个月的那天下午,狗被找到了,大家都非常激动,辛劳终于获得报偿。要是把寻找过程中的趣事写成一篇“寻狗记”,相信读者是不会乏味的。一次我的外甥媳妇在火车上邂逅我的一位同事,聊起这个寻狗故事,令她们一见如故,并在一些熟人中传为笑谈。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