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不论南传还是藏传,只要有善巧方便,我们都要本着开放的胸怀,去学习,去吸收。同时也要珍视自家宝藏,毕竟,汉传佛教生于斯,长于斯,更能契合汉地大众的需求。 记者:开放的胸襟与充分自肯基础上的吸收包容,一直是华夏文明的特点。今天您在和大安法师交流的过程当中,大安法师提出弘法不能靠一个人或某几个人,要靠一个僧团,而您把它又上升到了佛法弘扬应该组织化的高度上。学生曾在看过您在香港一个佛教研讨会上的演讲稿,其中特别强调了僧团建设和僧才培养。多年来,您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再加上多年弘法实践,您认为理想的组织化弘法应该是什么样的?要通过什么方式一步步构建这种理想中的组织? 法师:这个问题,确实是我近年来一直在关注和思考的。“第一届世界佛教论坛”时,我提交了《一个根本,三大要领》,就是对这些思考的总结。 一个根本,就是佛法修学体系的建设。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建设适合当代的修学体系,让大家在短时间内知道佛法有哪些要领,要遵循哪些次第。其实,佛教的核心问题就是修学,一旦修学走上正规,现有的很多问题就不药而愈了。否则,即使是以正确的发心来学佛,来出家,也很难长久保持这份初心。如果不能从修行中获得力量,我们又靠什么来抵挡诱惑、抵挡凡夫心的攻击? 三大要领,即佛教教育制度、僧团管理制度和弘法布教制度的建设。目前,佛教教育的最大问题就是目标不明确。相应的,采取的方法也比较模糊。从各佛学院的课程设置中,很难看出教学思路是什么,培养方向是什么。学生们在佛学院学了几年,除了知道一堆各宗各派的知识,并没有多少真实受用。如果在僧格教育等方面抓得不紧,甚至会造成信心道念的退失。 至于僧团管理制度的建设,则是为了保障佛教的健康发展。一个团体的健康,主要取决于个体和机制两方面。就像一台机器,零件合格,装配准确,才能正常运转。在佛陀制订的戒律中,对僧众的个人行为和僧团的集体生活都作了详细规范。既有不该做的部分,为止持;也有必须做的部分,为作持。倘能按照戒律规范行持,于个人,能够造就完善的僧格,具备如法的行仪;于僧团,则能建立和合的氛围,成为修行的道场。遗憾的是,戒律的这套规范已经很少有人在实践,甚至了解的都不多。所以,这两年我也把戒律作为一个重要内容在讲,并出版了“以戒为师系列丛书”和相关的影音资料。 此外,就是弘法布教制度的建设。在这方面,基督教是一个成功典范。他们虽然教义简单,但推广力度很强,有一套组织严谨而操作性极强的体制。所以能像开连锁店那样,不断在各地复制出教团组织。而佛教在弘法方面往往过于随意,尤其是面对广大的潜在信众时,缺乏主动接引的热情,更鲜有以弘法为使命的担当精神,这是我们作为大乘佛子特别应当反省的。 佛法教义复杂,法门众多,这就需要我们以现代人容易接受的语言和表现方法将之落到地面,走进人间。否则,再好的法也很难产生作用。这项工作是长期的,需要尽未来际去做,更需要大众参与。仅仅靠几个人,几个团体,是无法满足大众需求的。所以,我提倡的是“弘扬佛法,人人有责”。当然,这不是说让每个人都去说法,都去引导大众修行。而是根据自身实际情况参与,或是和人分享自己的修学心得,或是向人推荐适合的佛教读物,或是参与寺院的弘法活动,或是加入佛法书刊的助印和流通。只要有心去做,总有可以发挥作用的地方。 记者:关于对基督教组织模式的借鉴,学生有一种疑虑,毕竟它的教义是心外求法的,所以那种金字塔型的组织结构能使梵 帝冈的指令很高效地传递到世界各地,而佛教人人本具佛性的教义和这种组织构架是比较难于兼容的。您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 法师:基督教和佛教在教义上确有很大区别,但这种区别和教化模式没有直接关系。从佛教传统来看,比较强调个性化教育,由某位师父带领几个或一批弟子修行。这种方式固然能达到应机设教的效果,对个体来说更为理想。但就教界目前现状和信众需求来看,这种师徒相授的方式显然是杯水车薪,供不应求的。这就必须找到佛法修学的共性,建立一套于大众普遍有效,且容易复制的教学模式。惟有这样,才能使教界有限的资源发挥更多作用,在最大程度上满足信众需求。 我觉得,选择什么方法,一方面是取决于方法本身的效果,一方面还要取决于我们所面对的现实。如果说佛教传统的教育方式更像手工作坊的话,基督教所采取的布教模式就是现代的机械化生产,从产量来说,显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而摆在我们面前的事实是,信众群体日益扩大,而能够引导大众的善知识却寥寥无几,如果不选择机械化生产,很多人可能就没机会得到有效的修学引导。所以说,建设一套行之有效的大众教育模式,也是教界的当务之急。 记者:再次感谢济群法师百忙中接受采访,祝法师在东林寺期间愉快,也希望您以后能常来东林寺。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