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自己也经常使用四句法来直接或间接地表达他的看法,但他的目的。他使用四句法的态度,和使用的地方与外道的有着根本上的不同。佛陀使用四句无非是为了开示众生正知正见。比如在《中间含》中有这样的一个四句: 1、使自己受苦(的人) 2、使他人受苦(的人) 3、亦使自己受苦亦使他人受苦(的人) 4、非使自己受苦非使他人受苦(的人) 这第一种人指的是苦行外道。为了求得与所谓的婆罗门结合,却不知道正确的修行方法,这些外道盲目地自找苦吃,或睡荆棘,或食草木,过着动物股的生活,结果白吃了苦头并不能真正得到解脱,这是使自己受苦的人。第二种人是猎人,以杀生为荣,困扰飞禽与走兽。第三种人是国王,迷信外道邪说,为了祭天祈福不但自己整天奔波辛苦,而且涂害生灵。第四种人是指阿罗汉,不但自己远离了忧虑烦恼,也从不烦扰他人。佛陀一个一个地把这四种人列出来比较,显示这四种人的优劣,称颂非使自己受苦的人,为的是起到使人们戒恶趋善的目的。佛陀这里实际上是把四句作为一种施教的方法,引导众生去抉择优劣。同样的,在《杂阿含》中,说有四种人: 1、自利不利他 2、利他不自利 3、非自利非利他 4、自利利他 这四句话包括了世间所有不同行为的人,而佛陀所赞叹的只有自利利他的人,其他的三种都是不圆满的,显然,从这样的对比,比费尽口舌去解释一个人应该怎么避恶趋善,要更容易为世人所接受。龙树的《中观论》里引用的四句更是种类繁多。 龙树的主要思想是中道,他使用四句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显示这中道的思想。他的中道是以缘起为基础的。因为一切法是缘起的,所以不是常的,因为一切法是缘起的,所以也不是断的,不常不断即是中道。在《中论》的第一品第一个偈就说: 诸法不自生 亦不从他生 不共不无因 是故知无生这个愒实际上就是一个四句: 1、不自生 2、不他生 3、不共生 4、不无因生 龙树追根究底,要显示的实际上是这四句之外的东西,也就是法的实际。他没有一句提到法的实际,但每一句都点中法的实际。法的实际不是这四句,但也不离这四句。由这四种生因的分析和一一否定所有这四种可能性,龙树把我们的思路一步一步地引导到一个使我们不得不面对法的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实。使我们的思维象滴在纸面的水珠,从这一面渐渐地渗透进去,又在纸的另一面出现。使我们认识到诸法是没有真实的自性本体和实际的生灭,一切法是毕竟空寂的。我们由此类推,那么所执为何?能执者又是如何?所以,龙树使用四句其实是为了一步一步引导众生识别法的实际,悟人中道义理。这正是《中观论》伟大的地方。《人楞伽经》说:“复次大慧,诸佛如来说离四种见,谓离一异俱不俱故,远寓有无建立故”,实在把龙树“无生偈”的言外之义一语道尽了。两者之间有着异曲同工的妙用。在《中观论·如来品》中说: 寂灭相中无 常无常等四 寂灭相中无 边无边等四 如来的境界是不适合用世间的常,无常。亦常亦无常,非常非无常来进行时间的计较,或用边.无边.亦有边亦无边,非有边非无边等作空间的度量。龙树在这里借用了四句法,以言遗言,否定了用名言戏论来显示或形容如宋寂灭相的可能性,其意是在引导众生悟人佛的知见,悟人如来言亡虑绝的绝对境界。世间的常和无常,是相对的概念,变化是无常,不变就是常,无常是相对常来说的,如果没有“常”,那就没有所谓的常与无常。同样的,如果没有所谓的“际”,那就没有际无际的戏论。这些,都是西方逻辑学家们无法想像的境界。 现代佛学研究大体上是以世间的标准去研究佛法,但佛法的高深处并不是所有学者都能窥其堂奥,也不是用世间的言语所能究竟。佛法的许多见地只有实践是了解其冷暖的唯一途经。学者做学术研究本来没有什么不对,只是我们应该知道佛教不只是一种哲学,而是一种宗教,有修证上的体验和超越世间的一方面事实。研究佛法不应该违背佛法的根本。一个有责任感的学者,正如印顺大师所说的,应该“以佛法来研究佛法”。法国的Poussin就是错在这里。当外道问佛陀涅槃存在不存在时,佛陀就没有回答,因为这是个有问题的问题。Poussin想纯粹以西方逻辑学的方法来论证涅槃存在不存在的问题,结果只好发牢骚说“我们束手无策”(We are helpeless),这并不是出乎我们的预料。要知道涅槃的境界并不是用存在或不存在所能形容的。涅槃这个词是为了随赖众生的习气权巧施设的。实际上,涅槃所指的境界本身就不是涅槃两个字所能形容。“存在”是人的一种思维概念。如果一个事物是存在的,那么就可以用眼根或耳鼻舌身意等根直接或间接去感觉的,但涅槃的境界并非用凡夫的六根或思维推理可以了解的,因此要用存在或不存在来形容涅槃,实在是一种凡夫的颠倒,如果要用逻辑的法则来论证,那就更加荒唐。(信息来源:摘自《妙智》) 编辑:纤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