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经过近千年的历史流变,梵与我在最初的各不相干的概念中,演绎为可以完全相合如一的哲学精华──梵我一如,在奥义书中已经完全体现出来了。 四、梵我一如的意义 通过上述对“梵我一如”的思想发展历程看,这一思想的产生,在印度哲学史、文化史、乃至社会发展史上都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首先,“梵我一如”这一命题的产生,表明了印度哲学已发展到一定的高度和深度。从吠陀本集到梵书、森林书时代,人们对宇宙与人生都作了层层深入的思考观察,起码经过五百年以上的蕴酿过程。从对世界起源的观察、想象,经过对人生形态的理解和精神的探讨,到把宇宙和人生联系起来,突破单纯的想象,而给予理论化、程式化的把握,从而形成了严格意义上的印度哲学思想,这是一个漫长求索的过程和结局。到提出“梵我一如”的奥义书时代,基本上决定了印度哲学家们的思维方式及其逻辑推理的习惯,一直影响到其后的印度教以及其它教派和哲学流派的形成与发展。如《印度学讲义》所说:“其奥义书思想,实为古代印度哲学的精华,同时也是后来印度哲学诸学派产生和蕃衍的一大源泉。”。到今天的印度哲学家还在或多或少受着“梵我一如”之思想的影响。不唯如此,这“梵我一如”之思想,对近代西方某些哲学家如叔本华等也有一定的影响。 其次,从吠陀时期的生主到梵书时期的梵,再到奥义书时期的“梵我合一”,这种思想的发展和流变,也是社会发展的重要体现。在奥义书时期提出了“梵我一如”的思想,似乎是想论证婆罗门、刹帝利的特权是合理的、不可侵犯的。它公开宣称婆罗门是“至高无上”的、“唯一”的种姓,《广森林奥义书》指出刹帝利应该“依赖婆罗门种姓作为自己的根源”。认为首陀罗是“贱民”,他们应该和猪狗并列。奥义书还认为只有婆罗门和刹帝利的灵魂才能和梵或神结合,其他的种姓是不可能的,如《广森林奥义书》说: 离开阿特曼要想知道世界的一切事物是不可能的。这个阿特曼就是婆罗门、刹帝利,是世界、诸神、被造物,这个阿特曼是全宇宙。 特别是我(阿特曼)能够与梵等同起来,并认为这种资格只有婆罗门和刹帝利才有的。如《百道梵书》说的,婆罗门享有神的特权一样,也就是把婆罗门都算到神的行列,这最能说明阶级社会中剥削阶级那统治者的奴隶主意识和残酷的社会形态。该书说: 有二种神,即神是神;以学者、祭司为业的婆罗门是人中之神。在这两种神中分配祭祀。祭供分给神;布施分给婆罗门。人们用祭供邀宠于神,用布施邀宠于人神婆罗门。如果让这二种神满足,(他们)就赐天福于人。 这里,更加需要注意的是:“梵我一如”这一哲学命题是刹帝利提出来的,说明了刹帝利的势力正在不断地扩大。本来是婆罗门掌握神权,而刹帝利只掌握政权,到奥义书时期,人们对祭祀产生了怀疑和反思之后,认为祭祀本身并不重要,祭祀背后所包含的内在意义才是最重要的,婆罗门只是掌握了祭祀的仪式,而刹帝利才是真正掌握了祭祀内在意义的人,这种内在意义就是梵或梵道,所以,只有刹帝利才真正懂得梵的内含,如果婆罗门要想知道梵的深层意义,就必须付出很多的财物向刹帝利学习(包括学习“梵我一如”的思想),如《广森林奥义书》说: 以婆罗门而从刹帝利学习,说:“老师教我梵道!”。 这表明刹帝利不但掌握了政权,而且还掌握了“梵”的高深理论,不再是“婆罗门至上”了,并且说:“刹帝利等,善知见真谛者,其人甚多,是故智非婆罗门。”这给后来的思想界产生“百家争鸣”和以刹帝利为统治阶级的社会形态奠定了基础。 再次,近代的印度“瑜伽”在社会上也起着很大的影响。其中,提拉克对瑜伽的解释就明显的接受了“梵我一如”的古老思想,并且,给以极力的推崇。如他在《薄伽梵歌秘奥导引》一书中说的: 依照你们在人生中相应的地位,无私地为了普遍的善益,用“梵我一如”的灼见,毕生热忱地尽你们在世界上的义务。这样,你们就永久崇拜了神或最高我。 可见,这一思想不仅在过去的印度有着重大的影响,而且在现代印度的思想界也还是占有重要地位的。随着瑜伽术向世界各地的传播,“梵我一如”这一思想也势必在历史上起着新的作用。 最后,“梵我一如”的哲思是古印度文化史上的一个顶峰。任何一个民族都有他独特的文化形态,而在其文化发展过程中,总有几个让人仰慕的文化顶峰。在古印度文化史上,“梵我一如”的哲思也正是古印度文化史上的一个顶峰。这一思想特征表明了人们追求彻底的幸福,蔑弃尘世的一切,成为了印度文化积淀的重要因素,这也是“梵我一如”在印度文化史上的重要之意义。同时,佛教发展到成为世界性宗教,曾经代表着印度的主要哲学思想之一,它的各种哲思也是与“梵我一如” 相互影响,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至今都还在人类思想史上放射出耀眼的光芒。(信息来源:香港宝莲禅寺) 编辑:纤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