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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和日本人的自然爱——铃木大拙(3)

深草闲居夜雨声。 梭罗(Thoreau1817—1862)在他所著《沃尔登的森林》一书中几次暗示出,每听到雨声就会唤起他心中的宇宙意识和情感。 “我没有感到寂寞。至少没有被孤独所袭扰过。但只有一次,即

  深草闲居夜雨声。

梭罗(Thoreau1817—1862)在他所著《沃尔登的森林》一书中几次暗示出,每听到雨声就会唤起他心中的宇宙意识和情感。

“我没有感到寂寞。至少没有被孤独所袭扰过。但只有一次,即来到这森林两、三周以后,有那么几个小时,我感到一个人要想安静和健全地生活,同邻居的友谊是极为重要的前提。一个人独居总会感到无聊。有时,自己意识到情绪有些紊乱,但也预感到不久即会恢复理智。当时,在静静的雨中,我的脑海中充满了这种想法,突然我觉得我从这淅淅沥沥的细雨中,从我家周围的一切声音和景致中,感受到了和平、友好和给予自己力量的氛围。一种难以言表的无限亲近。那种对邻人的情谊及对他人帮助的期待是那样的愚蠢。自那以后,我对邻人再也不去想,而是从一片片松叶中看到了自然对自己的善意,并且感到这善意扩展开来包容了我。我感到被人们习惯地称为荒凉的风物,是一种非常令人亲近的存在。自己最亲近的不是骨肉同胞和亲戚,而是大自然。因为任何自然景物都不会让我产生疏远的感觉。”

下面顺便提一下,在十九世纪,东方的思想和感情是如何渗入到美国人心中的。

由康科德的诗人、哲学家们发起的超验主义运动,(提倡直觉、超感觉的爱默生一派的哲学——原译者注)今天在美国仍有影响。必须承认,美国工商业方面的发展,在东方具有二十世纪的意义。同时,也吸引我们东方人崇尚欧美的知识财富。

1844年,爱默生在反驳卡莱尔指责其过于陷入超人的思索时,讲述了如下引人注目的语言:

“您责备我时时陷入一种犹如碧蓝的天空那样虚无缥渺的毫无意义的理想主义之中。但是,如果说这是由于偏执所致,那我实际上比您所考虑的更严重,陷得更深,我所抱有的令人愉悦的梦想,是纸墨难以表达的,更何况易地去实践了。我毫不认为陷入这种瞑想有什么不好。这理想尚未占据我的家和储蓄室……我只是在梵天的隐居之处,参拜久远的佛陀。”

爱默生的所谓“如天空般虚无的理想主义”是意味深长的。很明显,他是在指佛教的空观论。这是佛教思想的基础原理,是禅和神秘自然观的出发点。对这一教理的精神实质,他究竟深入到何等程度,并不了解。但是,从另一方面讲,代表了美国人心理的,超验主义的主要人物爱默生竟然对东方的幻想暗暗地进行了探讨,这是足以令我们惊叹的。我在学生时代阅读爱默生的著作时曾颇有感触。现在我明白了,当时自己虽然是打算研究美国哲学家,但实际上仍是在寻找东方的思想意识。自从这一意识在东方人心中觉醒以来,自己的心中也同样在萌动这一思想。现在自己正在挖掘寻找这一意识。为此,对亚马逊河有一种亲近感。那时,自己正在和自身成为知己,至于梭罗也完全相同。他与西行,芭蕉等诗人的亲近性,以及他自身虽然尚未意识到,他对自然那东方人般的感受是任何人都承认的。

结束此章之前,我再介绍一下禅僧们熟谙的一位禅师关于雨的语录。

一个雨天,镜清(唐末五代僧人)问弟子:“门外是何声音”
  

弟子回答:“刷刷的雨声”。

弟子的回答是诚实的,其实镜清在发问时也已知晓是雨声。但他却是这样断的此案。“无论何人,只要心中不静,就会一味追求外物,忘掉自己的所在。”

这是一记棒喝。外界声音倘不称作雨,那究竟是何物?是追求外物?抑或是自我观念混乱?到底意味着什么?雪窦(宋代人)颂此案曰:“虚堂雨滴声,作者难应酬。”

美国超验主义哲学对自然的态度确有其神秘之处。但东方的禅师已远远超过了他们,而且实在令人费解。不过,在考虑禅师教诲时,此刻倒正当其时,姑且让雨再下一会儿吧。

文/铃木大拙  译/张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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