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港大佛学中心第一学期日志(2003年9月)
30日:其实国庆快要到了,我却茫然无所知,我似乎远离了人群,在书山中跋涉,在各种学科中穿插,在进行着严格的近乎残酷的以世界前10名大学为基准的学术训练。我不能说这是毫无疑义的工作,但是与此同时我一定会失去一些曾经珍藏的事物。比如说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读诗了,拜伦、莎士比亚、雪莱、朗费罗、豪斯曼,所有这些名字都能唤起我对第一个学位的记忆。所以有的时候,就算是读一些名作,依然能给我带来感动。比如说顾城的“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单凭这首作品,他就是一个杰出的才华横溢的诗人。令人不胜浩叹的是,这些美好的纸上的梦想,在现实的生活中总是那么的脆弱,让我们看着过去而叹息,让我们面对无常而流泪: 我希望 每一个时刻 都像彩色蜡笔那样美丽 我希望 能在心爱的白纸上画画 画出笨拙的自由 画下一只永远不会 流泪的眼睛 一片天空 一片属于天空的羽毛和树叶 一个淡绿的夜晚和苹果 我想画下早晨 画下露水 所能看见的微笑 画下所有最年轻的 没有痛苦的爱情 她没有见过阴云 她的眼睛是晴空的颜色 她永远看着我 永远,看着 绝不会忽然掉过头去 我想画下遥远的风景 画下清晰的地平线和水波 画下许许多多快乐的小河 画下丘陵 长满淡淡的绒毛 我让它们挨得很近 让它们相爱 让每一个默许 每一阵静静的春天悸动 都成为一朵小花的生日 27日:今日原定吃完午饭就回来,去图书馆借了几张光盘:法文的百科全书Encyclopédie Hachette,日本百科全书encyclopedia of japan。但是后来看到了一本书:《风中绯樱:雾社事件真相及花冈初子的故事》(邓相扬),让我极为震惊,就在那里看了一个半小时。这是发生在70多年前台湾的真实事件。当时雾社地区的六个部族抱着必死的决心发动对抗日本的起义,在雾色学校首先杀死了134名日本人。其中有两个一直接受日本教育的族人花岗一郎和花岗二郎因为陷入了对部族的忠诚和日本人的培育的极度矛盾之中,而率领家人在花岗山(后来命名)集体自杀,其中花岗一郎在杀死妻儿之后,切腹自尽。这一事件震惊了台湾全岛和日本本土。然而整个的运动其惊人之处还在于其整体的义无反顾的壮烈,生与死的动荡和不安。 26日:西装革履去参加研究生堂的五年聚会,鸡尾酒会之后是high table dinner,美国好像就随意多了。吃完之后很多人去兰桂坊泡吧,我没有时间,也不太想去。申请和学习的工作十分紧张。晚间收到Robert Sharf 教授的来信,言及密歇根大学去年的申请,是在30多人之中选拔一人而已,而这三十余人显而易见都非泛泛之辈。所以在美国的学习机会其实竞争无比的激烈。如果不是最好的,如果不是第一名,则基本上没有录取和拿到奖学金的机会。 23日:天天图书馆都有通知,我通过interlibrary loan借的书一本一本地到了,好像在耶鲁大学就没有用过,大概是因为耶鲁的书无比的丰富,基本上够用了。昨夜里看了金耀基的“剑桥语丝”,最后的几章提到了哈佛大学,读完之后更是令人向往。这些古典的学校,几个世纪以来,在金色的拱门下,走出无数的学者和传奇人物,他们的风姿令人怀念。我愈加地热爱大学,觉得只有在大学里我才像我自己,在其它的地方见到我,我就像个过客,一个异乡人。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