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悲摄受具诤浊世刹, 而后发下五百广大愿, 赞如白莲闻名不退转, 恭敬顶礼本师大悲尊。 缘 起 一九八七年,法王如意宝偕同一万多名藏汉僧俗,朝拜了佛教四大名山之一的五台山清凉圣境。 朝山期间,我与慈诚罗珠恭受上师之命,初次将《佛子行三十七颂》、《菩提道次第摄颂》等藏地流传甚广的佛学论著翻译成汉语。在翻译过程中,捉襟见肘的汉语水平使我们费尽了周折,特别是对前所未见的汉地佛教专用词汇,我们更是一窍不通。但上师之命难越,我们只好硬着头皮上马,咬紧牙关坚持,翻阅了大量资料,花费了不少心血,才算勉强完成了任务。不想以此因缘,便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才有了今天与汉地众生所结下的殊胜不解之缘。 五台山向来以自然风光神奇旖旎、名胜古刹鳞次栉比而著称。放眼四周,千山竞秀;俯视谷底,万壑争流。既有云蒸霞蔚的东台,繁花似锦的南台,明月皎洁的西台,一览群山的北台,巨石如星的中台,也有淙淙欢跃、南北穿流的清水河,更有集五台之殊胜为一体的黛螺顶,以及堪称五台山标志的塔院寺等等。然而,在令人眼花缭乱的众多胜景中,我却对善财洞情有独钟。 如果要问及我偏爱善财洞的缘由,还得从法王如意宝面见文殊菩萨一事说起。在朝拜圣山期间的 四月二十九日 ,也即宁玛大德麦彭仁波切的圆寂日,头戴五佛冠、手持宝剑经函,神态慈祥、身色庄严的文殊菩萨忽然清晰明了地显现于在此闭关修持的法王如意宝身前。在亲见文殊金颜之际,法王如意宝欣喜万分,情不自禁以金刚道歌的形式,代弟子们抒发出内心的欢悦、净信与誓愿:“离尘空性界相一味之,周遍虚空智慧金刚身,见而无厌相好妙龄具,顶礼示现童相之汝尊。犹如无怙幼儿依恋母,以厉信心引发焦渴情,日日夜夜寻觅然未觐,汝之尊身此前何处隐?如今偕同逾越万计众,迢迢千里不辞诸艰辛,因念唯一依怙至此地,岂敢舍弃慈爱大悲藏?呜呼吾等可怜诸众生,趋入难忍轮回之牢狱,业惑铁镣无间紧相缚,善念远离此情可洞悉?若已察知以悲所生力,二取三有迷现令无余,如同梦魇惊醒之现境,等性大乐之中而灭寂。汝乃诸佛事业实施者,此为累劫之前得授故,以大圣教无垢日月光,令众生福遍满虚空界。现今祈祷愿能得加被,吾若为救普天之有情,立誓天长地久永精进,则与仅一父汝等缘分。自此乃至生生世世间,愿与汝尊刹那不离分,普贤菩萨诸行大愿王,所有胜义妙果皆现前。”随后,弟子们将此道歌以藏文、蒙文以及汉文三种文字缮写在该洞内,并塑立了法王、文殊菩萨以及善财童子的三尊庄严身像。自此以后,善财洞就成了法王弟子朝拜五台山的必到之地,也成了我心中的一份牵挂与情结。 据当时的同行者介绍,善财洞不仅是善财童子拜见文殊菩萨的圣地,也是清朝顺治皇帝的修行地。我生平第一次看到顺治皇帝的出家偈(也称《归山词》),就是在善财洞。据说,这首出家偈以前一直书写在善财洞上院正殿的山墙上,“文革”期间随上院的被毁而消逝。这首出自于皇帝之手、将出离红尘之心宣泄得淋漓尽致的隐世偈文,道出了即使已经身为出家人的我也未能体悟、未能感知的心境,使我对世间的浮眼烟云更生出一层厌离。赞叹之余,不由得感慨万千。 遥想当年,释迦佛祖舍王子之身而求菩提一直被世人传为佳话;纵横古今,大清顺治弃皇帝之位而入空门也自来在中原视为美谈。众所周知,虽然藏地雪域是全民信教、佛法兴盛的地区,但迄今为止,皇帝削发出家为僧的事情却是闻所未闻。虽然汉地出过家的其他皇帝不在少数,比如,明太祖朱洪武(朱元璋)青年时期曾在皇觉寺出家为沙弥;唐朝武则天十四岁时曾经在感业寺削发为尼;唐宣宗为了躲避武宗的杀害,也曾隐遁寺院出家为僧;梁武帝也三次舍身同泰寺;明建文帝为了逃避燕王之难,曾在寿佛寺出家,法名应能…… 尽管这些皇帝在还俗登基之后,仍然对佛教青睐有加,比如,当宣宗黄袍加身之后,为了报答黄檗希运禅师的恩德,特地赐封黄檗禅师为断际禅师,并且大力复兴佛教,使佛教在历经劫难之后,重整旗鼓,再度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武则天在一揽国政,荣登皇位之后,也是对佛教尊崇备至,华严宗的贤首法藏、北宗禅的神秀,都被武则天敕封为国师,六祖惠能大师也受过她的礼敬。她不但撰写了开经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并且敕令开凿敦煌石窟,该窟中闻名遐迩的弥勒佛石雕,就是在她继位期间完成的。 虽然他们与佛教都有着甚深的渊源,但真正以出离之心出家,并且善始善终的,唯有顺治皇帝一人。尽管另有世人传说,顺治是因为深宠的董鄂妃之死,才悲观厌世、遁迹空门,前往五台山出家为僧的。而在《顺治皇帝御制董后行状》、《清实录》、《清史稿》、《茚溪语录》等史籍中,又有顺治皇帝虽曾有意为僧,但却出家未遂的记载。但为世人所公认的,仍是顺治皇帝出家一说较为可信。无论如何,该出家偈中所流露出来的超然出世、遁隐回归之心,却是值得后人称道的。 可能是孤陋寡闻的缘故,鄙人至今尚未发现一篇完整解释本偈的文章。虽曾有意作一简释,但转念一想,一来汉地人才济济、高手如云,轮不到我这个对基本汉语尚未读透的初学者来越俎代庖、班门弄斧;二来本偈音律琅琅上口、文字通俗易懂,再徒劳唇舌地作一番解释,也许是多此一举。故将此事暂时搁置于一旁,并随着忙忙碌碌的每一个日子而逐渐淡忘。 直至前几天多位汉地道友不约而同地前来就此偈中的问题进行探讨,才使我在钦佩之余,再一次意识到:对于大多数文学功底、历史知识稍欠的同道而言,要想更深一层地领会此文中的所有内涵,还是具有一定难度;对于那些博古通今、文学素养深厚的具慧之人而言,如果能以现代生活为出发点,借鉴汉传佛教的观点,并引用藏传佛教的一些教证,从另一个视角来对此偈作解释,让更多的人能够全方位地了解此偈,还是有一定必要的。故忍不住此念复萌,想借此机会与诸位切磋一番,以便能起到指点门径、抛砖引玉之效。 因在下见识浅薄,文中难免有望文生义、自作聪明之嫌,若有不周之处,还望各位同修指正。 有一点需要说明的是,可能因为年代久远、传承各异的缘故,该偈流传至今,已经有了大同小异的不同版本,此处采用了其中文字较多、流传较广的一种版本。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