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达吉堪布:因指见月(2)

记得当初一翻阅这两本书,我就马上感到了一种阅读的快乐,并深深地爱上了它们。一遍不懂,我就两遍、三遍地看。渐渐地,我惊喜地发现,我可以逐步领会书中一些公案的深意了。并且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我居然接受了一

记得当初一翻阅这两本书,我就马上感到了一种阅读的快乐,并深深地爱上了它们。一遍不懂,我就两遍、三遍地看。渐渐地,我惊喜地发现,我可以逐步领会书中一些公案的深意了。并且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我居然接受了一些故事的教育意义,开始试着改变以往的某些性格弱点。原本懦弱的我,在懂得了“心佛众生三无差别”后,竟也开始学会“当下承担”,以大无畏的勇气和自信去勇敢面对人世的困难与挫折。既然我本是佛,只是妄想、颠倒、执着使我不能证得,因而不能现起大机大用,那我就应该努力放下一切包袱,去以无分别的量等太虚的心去包容一切、空诸烦恼,怎么可以又再杞人忧天似的重新去“实诸所无”,把困难又牢牢执着起来放在心上、自我束缚呢?原本来去自在、无挂无碍,我又何必要给心戴上一副起识分别的虚妄眼镜,再去给外物贴上好坏的标签呢?“非风动、幡动,乃仁者心动!”这句话给了我极大的启发,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考虑如何才能不“心动”,又不如木灰土石一般死寂的方法。

这两本小书慢慢地成了我的解忧良药。每当我感到痛苦、迷茫之时,它们总能给我以安慰。我还把六祖那句“人有南北之别,难道佛性也有南北之别吗?”贴在床头,每每于夜深人静之时都要细细品味一下这句话中包涵的智慧与哲理。我多么渴望自己有一天也能亲身感受到证悟的快乐呀!哪怕只要一瞬间让我打开本来、见到本性,我也感到此生就算没白来过。

接触佛法越久,我对所谓的现代科技的种种理念、手段、方法的怀疑也日渐增多起来。特别是作为一名生物学和药理学工作者,在看到动物在科学实验中经受的种种折磨与痛苦,我不禁对自己从事的研究越来越反感。我不止一次地反问自己及同事:“谁给了人类这种权利去用无数动物的生命和痛苦换取我们自身的健康?这样的健康是在堆积无数的白骨之上建立起来的,我们整天高喊的自由、平等、博爱,为什么一旦涉及到人类自身的利益,马上就演变成对别的生命体系的禁锢、专制、残忍了呢?拯救生命为什么以残害生命为代价?你们整天养着宠物猫、宠物狗,又整天大剂量地毒杀小白鼠,却又建立什么宠物协会,下班后又去吃活生生的动物肉,这算不算假仁义、假道德呢?虚伪不虚伪?可笑不可笑?谁能做到同体大悲、无缘大慈呢?”每当这个时候,我的那帮外国同行们便全都目瞪口呆,他们看我的目光仿若天外来客一般。我不管这些,在内心深处,我早已把六祖的话改头换面了一番后深植在心间:“物种有别,体性同一;迁流不息,甚可悲悯。自不检点,后悔无期;佛性如如,快快证取。”

就这样,我艰难地在一个越来越物化、越来越异化的社会里坚持着我的探索,坚持着学佛,坚持着对所有困惑我的人生终极问题的思考。没有老师,同道也很少,就靠自己的摸索、读书、品味。我的这种学佛充其量只能算是学看佛书吧!但我依然很满足,并感受到越来越多的快乐。终于在二○○一年的六月份,带着许多的不解,怀着对佛法的敬仰,我在各方面的因缘促动下,奔赴了中国四川色达喇荣佛学院。

刚一踏上佛学院的土地,那纯净的天空和几位可爱的小觉姆就深深地打动了我。短短的几天时间,我参观了天葬台、转了坛城、听了上师们的传法、拜见了许多学有所成、修有所证的大成就者。特别是在听了一位堪布讲的《入中论》后,我总算第一次从因明的角度、从意识的迁流不断上了知了前后世存在的确切论证,这可谓是此行的最大收获,它从另一个侧面加深了我对轮涅诸法实相的了解。禅宗对“空有不二”的阐释,在密宗对六道轮回的解释帮助下,得到了最完美的表述。从此,我对空性的理解又踏上了一个更高的台阶。

令我十分惊异的是,我在学院拜见的这些高僧大德都让我感觉是如此地平易与随和,他们的智慧、自在、慈爱深深地吸引了我。这种吸引不是来自口若悬河的说教,也不是人们经常挂在嘴边称颂他们的神通奇迹,而是他们在日常举止上所表现出来的谦逊、机智、从容,与处处发自内心的对别人的尊重与关爱,特别是他们对外境一切显现的随缘、自在、无碍和放得下的旷达胸怀。在与几位堪布的交谈中,我发现他们对世间科学知识有着广博的了解。相比之下,那些没看过一本佛经却常常批判佛教为迷信、消极的所谓科学家们真是应该觉得脸红,而堪布们倒是没对他们说过一句诽谤的话!

在学院,我看到了很多也想到了很多。今后不论我走到哪里,我都会在灵魂深处常常回忆起我所接触过的这些活佛、堪布们的笑声、幽默、慈悲、博学……我不只一次地在心里对自己也对学院说:“我还会再来的!这次的告别只是为了再见!”

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是谁?我从哪儿来?……这些问题还是盘据在我的心头。不过与儿时不同的是,今天在来到佛学院后,我似乎已看见了佛祖那指月之手。我相信有一天,我终将会顺着那手望见那轮美丽而皎洁的圆月……

正与林博士谈得很开心时,忽然来了一个道友,通知我今天去开会。带着遗憾的心情,我不得不终止了与林博士对佛法的交流。但她对生命的热爱和尊重却久久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想,真正有智慧的人都会关爱生命吧。英国著名历史学家汤因比在他八十五岁高龄时说过:“我每天早晨六点起床,继续研究生命的永恒性、精神与肉体的关系问题。我做出了许多结论,其中之一是,生命是永恒存在的。”因而我很为林明感到庆幸,在她二十八岁时,她就已经把目光转向了佛教的生命科学论。听她讲,她今后的主要任务便是想将藏传佛教与东方传统人伦情怀中的爱与慈悲的力量结合起来,并将之弘扬到西方。这是一件了不起的行为,而且我个人感觉这个宏大工程的缘起也非常好。记得日本的日莲圣者在《御书》中曾写道:“日出东方照西方,佛法亦如斯。”欧洲共同体之父、已故的库登霍夫·卡列卢吉博士也表达过相同的意思:“伟大的思想就是起源于印度,历经中国的……和平的、尊重生命的佛教思想。”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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