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曰:何机得受?答曰:解有二义,一者谤法与无信,八难及非人,此等不受也,斯乃朽木顽石不可有生润之期,此等众生必无受化之义。除斯已外,一心信乐,求愿往生,上尽一形,下收十念,乘佛愿力,莫不皆往。 此中大师明言,有受有不受,凡往生者,皆是具足一心信乐,求愿往生,上尽一形之功,下至十念之因,如此方得乘佛愿力,而得往生。若果如真宗所理解的纯是佛力令起信心,佛何故不令不受之人亦起信心乎? (2)大师所解观经宗旨,意在勉人精勤修学。 如大师在上品上生往生文中,批注三心之时,不惜笔墨,反复强调真实发心的重要性。勉励行人: 又说到深心时,大师解为深信之心:“一者决定深信自身现是罪恶生死凡夫,旷劫已来常没常流转,无有出离之缘;二者决定深信彼阿弥陀佛四十八愿摄受众生,无疑无虑,乘彼愿力定得往生。”对此,真宗理解为自身既是罪恶凡夫,根本无力修行,因此只须靠佛愿力接引即可。何不再看大师下面进一步的说明呢? 又,决定深信释迦佛说此观经三福九品定散二善,证赞彼佛依正二报,使人欣慕。又,决定深信弥陀经中十方恒沙诸佛证劝一切凡夫决定得生。又,深信者,仰愿一切行者等,一心唯信佛语,不顾身命,决定依行。佛遣舍者即舍,佛遣行者即行,佛遣去处即去。是名随顺佛教随顺佛意,是名随顺佛愿,是名真佛弟子。又一切行者但能依此经,深信行者,必不误众生也。 此处明明说三福九品,乃至定散二善,皆属深信范围,怎能人为地忽略呢?如何才叫深信呢?大师说一心唯信佛语,就应当不顾身命,决定依行。换言之,此信是须要用行持去实践的,进而说:“佛遣舍者即舍,佛遣行者即行,佛遣去处即去,此为随顺佛愿。”可见,大师所说的深信,并非如真宗所理解的把佛陀所说的其余教诲舍弃的孤立之信,而是将佛在此经此段所说的完整教诲融会为一的全面信心。既然深信,当信佛说所有教诲,怎能依凡夫知见有选择地信呢?至于行的时候,若能完全依行,则可上品上生。若行而不能全,则品位依次而有高下。然而,不可因自力不足的缘故,就认为不需自力修学,甚至是将更高的行持加以否定了。 通观九品文义及大师批注,意在勉人向上,精进修学。若遇恶缘而得下下品生者,实不得已之选。若是遇上中之缘,定当勉力而行。恶逆之机,可劝其向善。已得向善之人,断不能拉其向下而归为下品之类。下品之设,显弥陀愿力广摄群品,乃至恶逆亦不舍弃。若能上品往生,岂不是更加完善吗! 三、往生是靠自力还是佛力 净业学人的往生,是以自身信愿持名真实修持为因,依弥陀愿力接引为增上缘,得以往生净土,免去轮回退转之苦。这一点,与通途法门全靠自力断尽烦惑方了生死的做法相比,确实是容易多了,故称易行之道。然而往生后的成就,虽有佛力护持,而自身仍须认真修持,方能成就圆满佛果。 究实而论,净土确为依佛力往生,速得不退的方便法门。然而,这里所说的依佛力,仍然离不开自力的密切配合。如近代杨仁山居士所言:“盖佛教所说接引往生,皆是他力之教,而仍不废自力。废自力,则有无穷过失。”真宗认为净土往生是以他力信心为宗,即信心的生起是佛赐予的,完全否定自力的修学。喻其为乘大轮船,已得上弥陀愿船,更不须自身费丝毫之力。其实,如果废弃自力,虽有弥陀愿船,谁人能乘呢?既然佛愿平等,何不令三途六道一切众生,一时赐予信心,同乘愿船往生成佛呢?显然,离开自力的配合是无法达成这一目的的。由此可知,至心信乐,欲生其国的修持,都是属于自力范围。以自力的修学,方能感得佛力接引,这是因果相应的必然之理。 日本净土真宗专倡纯他力教法,自认为是师承善导祖师的理念。其实,不过是将善导祖师的理念扭曲为己所用而已。善导祖师的确是极力倡导依佛力往生净土的,但是在大师完整的理论体系中,始终也都在强调自力行持的重要性。如在《观经疏》中所提出的专杂二行,当是自力修学的最好开示。又如在《依观经等明般舟三昧行道往生赞》中,大师有这样一段开示: 若自他境上,获得三业,能令清净,即是生佛国之正因。问曰:既道三业清净是生净土正因者,云何作业,得名清净?答曰:一切不善之法,自他身口意总断不行,是名清净。又自他身口意相应善,即起上上随喜心,如诸佛菩萨所作随喜,我亦如是随喜,以此善根回生净土,故名为正因也。 印光大师对自力与佛力的开示较为具体,自力是念佛人自身要具备的信愿念佛之力,而佛力是临终佛来接引之力。且看大师在《文钞》三编卷一中复恒惭法师一书中的原话:“生同居,由信愿而念佛,蒙佛接引而生。盖彼虽未断烦惑,由内承心佛自性之力,外蒙弥陀慈悲之力,感应道交。虽未断烦惑,而烦惑不复用事,故得往生最极清净之同居土。”这段开示是再明白不过了,往生一事,是由信愿而念佛,内承心佛自性之力(自力),外蒙弥陀慈悲接引之力(佛力),虽未断烦惑,但烦惑不复用事,所以才得往生同居净土。《文钞》中多有此类开示,这里略引几段以资证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