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生命的礼物(被灭门的德国人和他名字命名的慈善会)(2)

如果不是普方协会提出的动议,扎根于江苏本土的爱德基金会的工作人员也不会想到,一向以富庶闻名的江苏也会有那样贫困的家庭。 按照普方协会的要求,孤儿、单亲家庭、父母患重病者和女孩被列为优先资助的对象。据一


如果不是普方协会提出的动议,扎根于江苏本土的爱德基金会的工作人员也不会想到,一向以富庶闻名的江苏也会有那样贫困的家庭。

按照普方协会的要求,孤儿、单亲家庭、父母患重病者和女孩被列为优先资助的对象。据一位曾经在爱德基金会工作的人士介绍,他9年前从事这项工作的时候,曾经去淮安市的涟水县走访过很多这样的家庭:

有一个镇里的干部,住在镇上,全家4口人住的地方连10平方米都没有,几乎每顿都在喝粥。

还有一个光棍讨不起老婆,收养了一个孩子。家里只有一块没腿的木板当床,上面铺着黑乎乎的棉絮。

当地的教育工作者听说有人愿意资助孩子上学都很高兴,表示“一定要推选品学兼优的学生”。然而这并不是普方协会设立助学金的初衷。他们只希望“人人都能享受均等的受教育权利”。

眼看着南京这样的城市已经到了普及12年教育的阶段,普方协会的会员们也希望被资助的孩子能够继续升学。但是在贫困的乡村,还是很少有学生能完成12年的教育。

爱德基金会教育与国际交流部的周新曾经专门做过调研,2009年被资助的学生中应该有21个初三学生面临中考,但调查下来,最终只有3个学生上了普通高中,2个学生上了职业学校。

张磊(化名)是目前唯一考上大学的学生,他从6年级开始接受普方协会的资助。起初人们并没有特别注意他家的情况。当他升入初中以后,有老师反映“这孩子很要强,成绩也好,很有希望考入大学。”

于是,爱德基金会的工作人员特意找出那份填写于2003年5月的申请表,在那上面,张磊一笔一画地写道:“父亲病逝4年,母亲务农种着3亩地。哥哥没上完小学就辍学打工,我很想读书……”

如今,张磊已经是淮阴师范学院的大一学生,他立志做一名合格的英语老师,因为他发现家乡的老师发音都不够标准。尽管他并不知道普方基金的背景,但他同样笃信“教育改变人生”,也希望教育能够改变家乡的面貌。

“我们不是要传达这样的信息。”万多明强调说,“不是说一个德国人被杀,我们就会给凶手的家乡提供奖学金。”事实上,连受助的学生也都不知道普方协会的背景。万多明坚持,提供奖学金只是因为他们贫穷上不起学。

9年来,随着最初的创立者们因为工作调动等原因离开中国,普方协会也逐渐淡化了早期成立时的背景。“现在在南京还认识普方一家的德国人已为数不多。”贺杰克掐着手指头算道。因此,他们与受助学生交流时都是以爱德基金会的名义,像贺杰克这些普方协会的会员们,通常被介绍为一群“很有爱心的国际友人”。

慈善的细节

12月2日18时,这群“很有爱心的国际友人”,召开了2009年的最后一次例会,饥肠辘辘的人们从南京城的各个角落汇聚到城东的一家甜品店,还没顾上吃,就开始了热切地讨论。

当天到场的9位会员分别来自意大利、加拿大、美国、德国、澳大利亚、英国、哥伦比亚这7个国家。

朱利娅接替患感冒的协会主席万多明主持了会议,她首先通报了2009年的重要活动和发现的问题。

——3月的普方之旅有点儿让人失望,因为协会的目的是帮助穷人,但是这次去淮安,发现这个地区明显变得富裕了。或许下一步要扩大到更需要帮助的孩子,比如在盐城的某些地区。

——在与苏北学生交流的过程中,会员们发现他们同样渴望精神上的交流。很多孩子会问,“我应不应该上大学?”“你的工作和就读的专业有关系吗?如果没有上大学还有意义吗?”国际学校的老师能不能安排11年级、12年级的学生去当地跟他们作些交流?

——4月举行的普方晚宴,共有200人参加,算上当晚的玩具义卖,共筹集了近16万元人民币。这是今年筹集到的最大的一笔善款。

朱利娅的发言结束后,例会基本上就变成“神仙会”了,需要通过自由交谈、讨论和辩论来统一思想。

来自国际学校的一位女士说,今年的“giving tree”(给予树),要给151个受助学生准备礼物,为了杜绝攀比,她斟酌了一份礼物单。她掏出几张豆腐块大小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肥皂、毛巾、牙刷、牙膏、铅笔、彩笔、橡皮、卷笔刀和一袋糖果。”

旁边一位会员看后立刻提出异议,因为今年资助的对象中已经没有小学生。他认为现在的中学生根本不需要铅笔、橡皮和卷笔刀,应该换一些更用得着的礼物。

来自美国的女孩娇西插话说,最近美国政府资助4个学生到南京河海大学进行为期12周的学习。他们来自非洲裔家庭,听说普方协会的项目很激动,愿意每周抽出6小时帮助普方做一些事情。众人讨论的结果是,“当然很欢迎”,具体事务就交给娇西负责。

一位负责外联的会员通报,本周五晚在苏州的某个酒吧有音乐节,将专门组织为普方协会筹款,感兴趣的会员可以去捧场。另外明天(12月3日)这家甜品店里也有珠宝义卖活动,一部分收入将捐给普方协会。

来自意大利的一位女士对此质疑道,究竟有多大的比例捐给普方必须明确,如果只是象征性地给一些,以普方协会的名义搞拍卖,那是很危险的。

后来,会员们一致认为,关于比例的问题将在下次的会议中提交讨论。

同样要讨论的议题是,现在有些被资助的学生已经从高中毕业升入大学,是不是还要继续资助?因为上大学比上中学贵,大家需要考虑清楚,究竟是有始有终地帮助一个人完成学业还是应该帮助更多的人?

参加这样一场历时两个小时的会议,你会发现西方人做慈善,绝不只是掏点钱或冬天捐一床棉被那样简单,这里面全是细节和琐碎的事务,需要人们花费大量的时间和心力。

问题是,9年过去了,在场的普方会员中,只有朱利娅是德国人且认识普方一家,为什么来自世界各国的人们都愿意把业余时间投入到这个没有任何报酬的协会中?

“有时间去我们学校看看吧。”一直帮忙做翻译的南京国际学校澳大利亚籍教师罗宾对记者说,“你会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幼儿园时攒的钱去哪了?

两天后,记者走进南京国际学校,很自然地直奔传说中的“giving tree”。

临近圣诞节,那棵接近两层楼高的圣诞树上,已经缀满了五彩斑斓的饰品和写着受助学生信息的卡片。此时,树下也堆满了整整70份打包好的礼品袋,里面装着“佳洁士牙膏”、“中华牌铅笔”、“德芙巧克力”……据说,剩下的礼物将在3天内筹备完成。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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