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与儒教,虽然“所宗之理体,所修之工夫,其大端固无一致”。(同上)但是,大师认为,它们也有不同之处,这就是(一)“儒者多主于事相,而不致于悟明心性。”(同上)(二)“世间圣人,只教人尽义尽分。佛则详示其尽与不尽之善恶果报。”(同上)应该明白,“(佛教)不但与儒教不相悖戾,且大有发明儒教,辅弼儒教之至理极功焉。”(同上) 综上所论,大师进一步表明,儒学只不过是佛学中的一部分而己。他说:“佛法虽属出世间之法,所有世间经世之道,悉皆包括无遗。举凡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咸与世间圣人所说无异。”(《文钞》续编卷下,《学佛浅说序》)佛法森罗万象,世出世间一切法“悉皆包括无遗”,儒学亦在佛学之其中,“儒释原同”。当然,大师所论目的是以儒学为方便,而以佛法为究竟。大师出于“弘法利生”的需要,有时虽讲及儒教的“八德”、“八事”,谆谆启迪人们,使人产生憬悟,其实是在宣说佛法妙义,只不过是假借人们容易接受的儒教名相用之而己。 在当时儒学还算风行的情况下,大师针对性地提出以儒学作为接引人们学佛的一种方便手段,以“儒释无二”,而又以佛法为究竟的思想,为其弘法带来很多方便,促使他的佛学思想为上层知识分子所接受。这种“应机施教”适应社会思潮的作法,值得学习。 六、宣传佛教救世说 大师一生热爱国家,热爱人民。他把国家、人民看成是自己的生命。为了救国救民,他毅然揭举“佛教救世”的旗帜,大声呼号,呕心沥血,费尽神思,积极投入了救国拯民的活动。 鸦片战争之后的中国,渐渐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随着社会性质的改变,中国社会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也日益尖锐。在封建社会和帝国主义的双重压迫下,中国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民国以来,阶级矛盾更加尖锐,内战连年不断,加上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伟大的祖国,“已至千钧一发之际”,面临着灭亡的危险,广大的中国人民,“或血肉横飞,丧身殒命,或屋毁家破,流离失所,无食无衣,饥寒交迫。”(《文选》第166页)目睹这“刀兵连绵”,尸骸遍地,疮痍满目,长夜难眠的时代,大师“言念及此,心胆俱碎”。(同上)为了“救国救民”,他本着佛教入世的思想,大力宣扬佛教“积极救世”的精神。 佛教的“入世”精神,是以人类为根本的救度对象,它要将一切人从苦恼、愚昧中救度和解脱出来,而达到究竟的安乐和彻底的觉悟。大乘佛教认为,要成佛,就必须以利生为前提,如果脱离众生就无法成为佛陀。《华严经》说:“(菩萨以)一切众生而为树根,诸佛菩萨而为花果,以大悲水饶益众生,则能成就诸佛菩萨智慧花果。”又说:“是故菩萨属于众生,若无众生,一切菩萨终不能成无上正觉。”大师深悟大乘精神,依教奉行,履行菩萨道,以“出世”的精神,作“入世”的工作,立足人类,以利人为成佛的根本出发点。因此,在他的一生弘法中,时刻不忘“挽回世道”,“救正人心”,为“天下太平,人民安乐”而履行他的神圣使命。 他把宣扬“佛教救世”,看成是义不容辞的天职,始终坚定不移地倡导佛教是“挽回世道的要道”。(《文钞》正编卷三,《佛化随刊序》)从而,他大声疾呼“欲为救援(世道人心),舍昌明佛学,莫能为力,故咸以提倡佛学为急务。”(同上,《佛学研究丛林序》)佛学,它是了生脱死的奇方,烦恼流中的宝船,苦海波涛的南针,格正人心的秘诀。所以,只要“人各实行,则国不期护而自护,灾不期息而自息矣”。(《文选》第167页) 大师的佛教救世学说的基本精神,可归纳为四点:(一)发扬佛教慈悲喜舍的精神。所谓“慈悲”就是“与人为乐”,“拔人之苦”。所谓“喜舍”,就是对社会、对人民欢喜施舍自已的一切。大师认为,“四海内外,同是同胞”,都是亲兄弟。人乐我乐,人苦我苦。他说:“乾为大父,坤为大母之德,存民吾同胞,物吾同仁,凡在天地间者皆爱怜之,护育之。”(《文选》第167页)要同情和帮助同胞,不要只为个人求安逸。 (二)发扬佛教自我牺牲的大无畏精神。《文钞·挽回劫道论》中说:“近来,世道人心,日趋日下,各怀我见,互相竞争,以致刀兵连绵,无时静谧。”要转变这种现象,大师认为,应除去人们的“我见”,“视一切人民,皆如同胞”,不分彼此,忘我地“代人之劳,成人之善”,“忍人所不能忍,行人所不能行”的不怕牺牲的大无畏精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