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就我做这件事情,在别人看来可能都很傻,在我看来都很正常。你说这件事在机关,有的同志如果工作在机关,就能理解我说的话,机关就重视两件事,就在每个人心目中,一是提职,二是提薪。而且这两件事是紧密相连的,提职自然提薪,而且现在距离愈来愈大。你要是正科和副处,那有好大一块距离,你要是正处和副处,又好大一块距离,就是这样的。所以这件事对我来说都这么简单,可能就是后来他们给我总结一条,说我是逆社会潮流而动的人。我想可能也是,因为我所作所为和人家想的,和人家要做的,确实有点不一样。我为什么能这样做,我怎么想的?我想就是人为什么活得很累、很苦,就是两个字造成的,哪两个字?欲望。什么叫欲望?就是有所求。求这个、求那个,求不来的时候他就非常苦,就非常烦恼。我就想我可不往那个泥潭里跳,我啥也不求,一直到现在为止我从来没有求过。所以他们说妳啥也不求,啥好事也没落下妳,然后妳一步一步高升。别人死死活活也要求的还没求到,有的后来求求把命都赔上了,这都有实际例子,真是这样的。 我在教育处的时候,有的同志给我提醒,说你知不知道?人家有现在想给你扒拉走,我说我就是个小干事,还给我往哪扒拉?我在机关里干事就是最底层,我说还有哪?还有谁家厕所没人扫我上那去,我扫的比别人扫得都干净,那没人跟我抢了吧?我说为什么?说人家认为你是一个竞争对象。我说我跟谁也没争,我争啥了?人家算说某某科要提一个科长,他觉得妳是他的障碍,如果没有妳可能就是他,有妳,可能妳就是他的竞争对手。我说你别着急,我去告诉他,我真去告诉人家那个人,我说你别着急,别上火,我告诉你,我是于人无争,于世无求。你愿意当什么官,你看中哪个位置你去努力争取,和我一点关系没有,这个我不和你争,我也没有这想法,我不但现在不争,我永远不争,你把心放在兜里。否则的话,你还得惦着我,劳心费力的你还挺累的,你可别这么累着你。就这样说的,我去亲自告诉人家,我不和你争,就这样似的。 后来我不就是调到工厂党委宣传部去了吗?有人就纳闷了,说公办老师怎么能调到工厂宣传部,因为工厂属于企业。我不知道,我没有公办企办的概念,我连我调走以后,我应该带着令我都不懂。我给你们说我调工厂这段,有一天书记找我谈话,下月起妳的工作有变动,我说上哪?我说别给我又安排哪个学校去当官,因为在那个之前,曾经安排我到一个学校当过一年校长,我不会当,我不是当官的料。我说这回让我上哪?最好你要征求我意见,安排我到哪个学校去当班主任老师,这是我最理想的工作,也是我最胜任的工作。我们书记说「调妳去工厂宣传部。」我说「干嘛上宣传部,宣传部是干啥的?我也不会干那活,我这面工作没干好,书记要把我撵走?」书记说「不是,人家相中妳。」我说「我也不出头、不露面,怎么相中我了?我不去。」非常干脆我说我不去,我们书记一句话说,「妳是不是党员?妳要是党员,妳服不服从分配?如果妳不服从分配,妳现在就写个退党申请。」我说「写就写!」你看他说的是气话,是玩笑话,我较真「我就给你写一个,反正我不去。」我们书记说「去去,回去吧,好好考虑考虑。」我以为没事了。 三天以后我科长跟我说,「素云,下午到宣传部去报到。」我说「我不去,我都跟书记说好了。」他说「不行,已经定的事了,妳必须得去。」我们科长说实在也不太愿意放我,好在傻乎乎的我干活认真,我们科长说「素云妳真不想去,假不想去。」我说「我真不想去。」他说「那好,妳要真不想去,我给妳说几条理由,妳去找组织部长谈妳不去,妳还回来。」我说「拿个什么理由?」我们科长就说一什么什么,我就拿笔记下来。二什么什么,他给我说了四条理由,就是跟组织部长谈我不来就这个。还给我划个路线图,进工厂往哪边拐,上办公楼上几楼找组织部。我就拿着这个联络图我就去了,去找组织部去了,组织部我没找错,因为它有牌子,一看两个同志在那擦玻璃。完了那个女同志就说「小刘来报到来了。」我说「我不来报到,我找部长谈,我不来。」我也不认识人家,我大实话我就冒出去了,完了那个女同志就跟那个男同志说,你去找部长来,那个男同志就出去找部长去了。然后就找了一个部长,就把我领到另外的一个屋我俩面对面谈,「小刘,来报到来了?」我说「我不来报到,部长,我跟你谈四条理由,我不来的理由。」你看全都照本实发,我俩不是对面坐吗?部长就瞅着我笑,说「那妳说说吧哪四条?」我就像背书一样,把这四条给部长背下来了。背完了以后,部长瞅我不吱声,盯盯瞅我,把我都瞅得不好意思,我心思我说完了,你干嘛那么瞅我?你倒回答我?部长说「妳认识我不?」我说「你不组织部部长吗?」他笑了他说「妳找错了,我是宣传部部长,妳就是往我这个部调。」我马上傻眼了,找错人了,要跟组织部长说我不来,结果跟宣传部长说了,还就是要调我上宣传部,下边四条我说完了,第五条没有,那怎整?不吱声坐着吧。完了这部长就说今天星期六,明天休息一天,星期一过来上班。把我打发回来了,蔫巴蹬蹬的我就回去了。 我们科长一看我那样就说,「怎的了?谈没谈?找没找着组织部长?」我说「找错了,他不是组织部长,他怎么成宣传部长了?」给我们科长气得说「妳真笨,妳怎么连人都找错了,妳也没问好他是啥部长,妳就跟人说四条。」我说「那组织部的人去给我找的,我就以为找的他们部长,说错了,没办法。」我们科长说「那这回没有救了,那妳就得去了。」我不想去,我回家跟我爸和我姊说,我爸和我姊都是标准的共产党员,我爸就说服从分配,党员怎么能不服从组织分配?星期一过去上班吧。我爸说话慢悠悠的,我就没啥说的了,我星期一我就得上宣传部去上班去了。我上宣传部上班以后,我和我们室主任对桌坐,我们屋是五个人,四个男同志,就我一个女同志,你说我冷不丁去了,我也不认识谁,我也没啥说的,那就给我啥活我就干啥活吧。有一天我对面的主任就我跟说,「素云,教育处有老师来电话问妳。」我说「问我,那怎我没接电话?谁接的?」他说「我接的。」我说「那啥意思?」他问我说「刘素云是什么门子,什么关系,怎么调到工厂宣传部?」了解这个。我说「那你怎说的。」他说「我告诉他,工厂的党委书记是她家亲戚。」我说「你这不骗人吗?你怎撒谎?」因为工厂书记和我啥关系没有。他说「这样的问题必须得这样回答,就是全工厂第一把手,最大头是你家亲戚,所以把妳调来了,他也就死心塌地了,他再就不打电话问了。否则的话,他还得打电话挖着窗户,挖着门子问,研究你怎么来的,我这一下我就把他推回去了。」我说那撒谎不好。后来我回我们教育处以后,我跟他们说,我说大家都研究我的门子,研究我的窗户,我真拜托各位你们好好研究研究,看看谁是我的门子?谁是我的窗户?这是第一次被人家研究。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