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形容那种痛苦,只觉真是身不如死的煎熬!每隔二十多天,那种痛苦就如期而至,得整天躺在床上水米不进,任剧痛一阵阵袭来,忍不住一阵阵呕吐,直到吐尽黄水、苦水,浑身被冷汗湿透,感觉月经来了一点点,便不再那么痛苦也不再折腾了,当蓬头垢面面色苍黄的我从床上爬起来,竟至没力气站立快虚脱了,其间我喝了不下百副中药,终未能彻底治愈。 因为这个缘故,我也不敢外出打工什么的,只能呆在家里务农了。以前也不像现在这样机械化,田间地头全靠人力劳作。当父亲在别人带领下远赴广东打工,家中的重活全赖外婆家帮助了。可怜我的外公七十多岁去世前一年还帮我家犁过田哪!有时他们也忙不过来,我便鼓励母亲去尝试,她还真的学会犁田了。一天下午我給她送水,远远看着她那么疲惫那么无力的样子,心头一阵酸涩:我愧为女子,若是男儿身就好了!我把水递给她,强行让她停下,笑着对她说:“你歇一下,我来吧。”她说:“算了,你不会。”“我会。” 母亲倒是轻易相信了我,可我真的不会啊,牵着牛心里有些茫然。我相信天地万物皆可为师,那头勤勤恳恳无私奉献的耕牛就是教会我犁田的老师啊,我紧紧扶着犁跟在它后面,它往哪转弯我就往哪,花去两个多小时犁完七分田,火辣辣的太阳快下山了,好像在朝我笑呢!我一摸热辣辣的脸上,满手都是白色的细小颗粒,那些全是盐哪!从此我就代母耕田了,转弯时不再把犁不时提起而是用力拖动,这样省力多了。 可是勤苦劳作却没有太多收获,因为时时有人暗中破坏。比如稻谷正含苞抽穗时,田里的水被人挖了个底朝天,我母亲再找人抽水时,好多天水也迟迟抽不到田里,直到天雨下下来,稻谷才未被干死。那时我们的生活全靠父亲在广东每月寄回五百元钱来维持。有时有人来借钱我也借给他们。 一天夜晚9点多,母亲突然听见堂屋好像有什么“咯噔”一声响,便走出房门查看,不想后门栓快被人用刀拨开了,她向来性情怯懦,赶紧把栓重新插好,门外的人这才抽出刀子,穿着一双靴子“咚咚咚”走远了······ 最让我毛骨悚然冷汗淋漓的是半夜时分突然被窗外的动静惊醒,“咚”,停一下,又“咚”,停一下,什么声音啊,我屏息静气冷汗直冒。如此连续几晚,我倒想知道是人还是鬼呀?一天我准备了很大一张白纸,上面写满黑字折叠起来。听到声音,就打开窗户,什么也没看见啊!于是把纸张扔到窗外。等到天蒙蒙亮就开门查看,那纸张不翼而飞了,难道被猫狗叼走了?若是被人拿走了,我也不用毛骨悚然了,从此也没听见什么动静了。 最奇怪的是我居然就莫名其妙地遭人嫉恨,成为了众矢之的被那些自命不凡的妇女们群起而攻之。他们的得意之作是极尽污言秽语之能事,肆无忌惮地当面辱骂毁谤打压,恨不能杀人于无形之中置我于死地而后快,尤其我忍受病苦呕吐不断时,总能听到一阵阵悦耳的银铃般的笑声,还有高谈阔论声:“真是活该,×××,么不病死?······哪有细伢总是病?良心不好,几害人!几歹!几毒!×××,长得又黑又丑,现报×××,哪个不比她强······”“哈哈哈”,“哈哈哈”······ 一天,我母亲告诉我听到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高声地恶狠狠地说:“要是我们落不到好,就把刀磨得效效的,把两个×××的都杀了!”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我向一个杂志社写信了,很快,这些人竟然收敛了许多。 天降奇祸谁与证?六月飞雪因窦娥。在无比艰难险恶的环境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看不到天理看不到希望,年轻的心渐渐失去了活力,我心已死亡了剩下的只是一具会动的躯壳,我渴望自然地死亡,渴望生命化作一阵风一片云······直到我走向了婚姻,直到我的儿子降生了,他明亮的大眼睛注视着我,他用尽全力吮吸着我并不充足的乳汁,细长的手指在我胸前轻轻划过,那么轻柔那么温暖,顿时唤醒了我的心灵唤起我对生命的热情! 当我骑车外出时,我要集中注意力格外小心,吾子在家倚门盼望,母亲该给他带回一点礼物,该弄可口的饭菜,该为他洗洗涮涮缝缝补补了。曾经是那样瘦小不堪的小不点,竟然长得大手大脚的比我还高了,而且他的知识面越来越宽广知识结构正不断向纵深发展。一天他突然对我说:“妈,我要向你学习!你教教我呢,伟大的作家,你的文章写得very ,very ,very good!”我一惊,说:“什么伟大的作家啊?你怎么找到的?你怎么能偷看呢?小孩子什么也不懂,千万别乱说哦!”“我不懂?我只是不会写作文,并不代表我不会欣赏,好不好?放心,我没看多少,我玩游戏的时间都不够,哪有时间看哪?”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