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年,李叔同的母亲王夫人病逝于上海“城南草堂”,李叔同扶柩回津,并依“东西各国追悼会之例”,为母亲举行了丧礼。举哀之时,李叔同在四百多中外来宾面前自弹钢琴,唱悼歌,寄托深深的哀思,此举被视为“奇事”,天津《大公报》称之为“文明丧礼”。 李叔同很早丧父,教养培育基本靠他的生母王夫人,是以奉母至孝。生母去世,对他刺激很大,认为自己的“幸福时期已过去”,乃东渡日本留学。 是年,李叔同曾作一首《金缕曲》述志,其词曰:“披发佯狂走。莽中原,暮鸦啼彻,几株衰柳。破碎河山谁收拾,零落西风依旧,便惹得离人消瘦。行矣临流重太息,说相思,刻骨双红豆。愁黯黯,浓于酒。漾情不断淞波溜。恨来年絮飘萍泊,遮难回首。二十文章惊海内,毕竟空谈何有!听匣底苍龙狂吼。长夜西风眠不得,度群生那惜心肝剖。是祖国,忍孤负?”一派豪气,充满了炽盛的爱国热情,却也不乏“当时年少青衫薄”的冲动与柔情,是当年李叔同的自我写照。 在留学日本之前,李叔同就已参与戏剧演出实践。此为李叔同在上海票演京剧《黄天霸》造型。 丹青与粉墨 李叔同初到日本,对于明治维新以后的西化成果深感羡慕,对西洋艺术全面研攻。他在上野美术学校西画科从黑田清辉等画家学习,同时又入音乐学校研究乐学与作曲,业余还研究戏剧。 在日本学习美术,李叔同接受的是西方写实主义教育体系,这与中国传统的以“修身齐家”为目标,“以学致仕”的教育体系是完全不同的。中国传统的绘画,固然有其博大精深的一面,而西方写实主义美术更能表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更能深入人的精神生活,具有其独特的力量。在上野美术学校,李叔同作为中国第一代美术留学生,受到日本各阶层的广泛关注。日本《国民新闻》记者曾专访这位“清国留学生”的画室,只见四壁悬挂黑田、中村等人的画作和李叔同的油画稿,笔致潇洒,令人赞赏,这篇访问记就被刊于当时的《国民新闻》,很为人所注目。李叔同刻苦学习,勤奋创作,其作品获得了当时日本美术界的很高评价。在日期间,李叔同创作了大量油画、水彩画、国画和版画,回国时仅油画作品就有数十幅。这些艺术珍品,大师在1918年出家前将它们寄赠给北京美术学校作资料,可惜大多失散。1940年,印度诗人泰戈尔邀请李叔同将他的作品送欧洲举办的世界美术展,临时竟一幅都找不到,只好作罢。现今保存的叔同画作不过十幅,但均为艺术瑰宝。 上野美术学校课程中有裸体写生的内容,李叔同曾雇请一位日本女郎作模特,这一时期创作的人像人体素描,有不少成为美术史的重要文献资料。天长日久,李叔同和这位端庄秀丽的日本女郎发生恋爱,结为异国伴侣,并于1910年一同回到上海。 在日本学习美术,使李叔同确立了“以美淑世”,“经世致用”的美术教育观念,并在国内培养了众多美术人才。而“裸体写生”也由他引人中国美术教育中。艺术大师刘海粟先生多年后谈到李叔同在我国首创采用裸体写生的贡献时,仍然激动不已,对先生的艺术胆略非常佩服。 李叔同在南洋公学时英文就学得很好,曾细读原本的《莎士比亚全集》,对西洋戏剧倾心已久。1906年,他与曾孝谷等人创办“春柳社”,提倡话剧,这就是我国最早的研究话剧的团体。这个团体先后演出《茶花女遗事》、《黑奴吁天录》等,李叔同均任主角,一时声誉鹊起。初演《茶花女》时,李叔同为了串演女角,还不惜将小胡子剃去,花重金做了好几身女西装,十分认真。春柳社第一次演剧时李叔同所写的戏单印刷品,也被日本帝国大学图书馆珍藏。由于《黑奴吁天录》中有反对民族压迫的内容,此剧还遭到清政府的禁演,这也说明其影响之大。 李叔同将出家时,与他的学生刘质平(左)、丰子恺(右)合影 为人师表 李叔同一贯是坚定执着的爱国者。留日期间,就加入孙中山领导的同盟会,参与反清的革命斗争。1911年回国后,李叔同担任上海《太平洋报》艺术副刊主笔,竭力宣传革命。在上海,他加入文艺革命团体“南社”,创作了《祖国歌》《大中华》等振奋人心的歌曲。作为激进的青年,他不满黑暗的现实,要求改革社会,报效国家。满腔爱国激情,化为澎湃激昂的诗句:“双手裂开鼷鼠胆,寸金铸出民权脑”,“男儿若论收场好,不是将军也断头。”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