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般若学的语言观(2)

因此为了认识、表达这一不可分别的真相,也就要用非分别说,在《般若经》中佛没有从正面说般若是什么,因为实相是不可以说的,开口即乖,所以般若经中就用否定的方式,来解说般若道:“佛说般若波罗蜜,即非般若波

因此为了认识、表达这一不可分别的真相,也就要用非分别说,在《般若经》中佛没有从正面说般若是什么,因为实相是不可以说的,开口即乖,所以般若经中就用否定的方式,来解说般若道:“佛说般若波罗蜜,即非般若波罗蜜,是名般若波罗蜜。”这就是说般若是我们真实生命中的智慧,它必须从主体方面,通过存在的实践而被呈现,这是不能用语言概念来加以说明的,即要通过人的切实实践来显示它,说般若是非有非无,即有即无,经中说:

须菩提,摩诃衍亦如是,无东方无南方西方北方四维上下。须菩提,如虚空非长非短,非方非圆,须菩提,摩诃衍亦如是,非长非短,非方非圆。须菩提,如虚空非青非黄非赤百白非黑,摩诃衍亦如是,非青非黄非赤非白非黑,以是故,说摩诃衍与空等。须菩提,如虚空,非过去非未来非现在,摩诃衍亦如是,非过去非未来非现在,以是故说摩诃衍与空等。

如虚空无见无闻,无觉无识,摩诃衍亦如是,无见无闻,无觉无识,如虚空不可知,不可识,不可见,不可断,不可证,不可修。摩诃衍亦如是,不可知,不可识,不可见,不可断,不可证,不可修。以是故,说摩诃衍与空等,如虚空非染相,非离相,摩诃衍亦如是,非染相,非离相。

对这样一种离有无两边的中道,仅仅说是没有用的,仅仅明白这个道理也是没有用的,它一定要实践出来,才是真正的般若。言语只是指向般若的路标,是通向般若的桥梁,而不是目的本身。然而真理也不能离开语言而存在,对此,印顺法师说:《般若经》说无一法可得,无一法可立,所有的言语都要化去。吉藏说:经言是法(实相)不可示,言辞相寂灭。《华严》云:正法性远离一切语言道,一切趣非趣,皆悉寂灭相,正法绝于名相故,乃名为妙。这些话都是说实相般若是无法用语言来表明的。

 

三、道不离言

佛教的中道实相是不可表述的,但中道实相又离不开语言文字的,是这正如海德格尔说的:

“事物要在言词中,在语言的中才能生成并存在起来。”

“唯当被表示物的词语已被发现之际,物才是一物。唯有这样物才是一物。”

这就是说万物是借助于语言,才被指认出来的。佛教的十二缘起论中也讲到了行缘识,识缘名色,《佛家名相通释》中对此解释说:“云何行缘识?谓由业种为缘,感发本识中亲因缘种,令现起行故。云何识缘名色?谓由本识从种现起故,即有色心诸蕴,因说识缘名色。”这就是说行是造作的意义,由造作则感业报,熏成种子,保存在第八识中,十二因缘中的识,是指“六识身,眼识、耳识乃至意识,是名为识。”识是以本识中的业种为缘,感发第八识中的亲因缘种而生起的。亲因缘种子是名言种子,亲因缘种即是“由心缘名,变似色心等法,而熏成色心等种故,即以此种,名名言种。”也就是说当对一青色境时,立青色名,而意识随青色名,而变似青色相。但这青色相本质是空的,只是随见分熏成的自见种。从业种中,以心取种种名言而生出种种意识。而从六入中又生出名色,即由种子现起色心诸蕴,即色、受、受、想、行、识五蕴。这样佛教的十二缘起思想也就解释了物质世界及精神世界是从何而来的问题,这种思想认为从名言种子生起诸识,即诸意识,又从识生起色心诸蕴,这就是说先是有了色心诸蕴的种子存在,然后心取本识中的这些名言种子,使之现起,从而也就有了精神物质世界的存在。这也就指出物质的存在是通过名言而被世界所认识而存在的。

佛教般若思想虽也否定名相、戏论,但同时又说:“若不依俗谛,不得第一义,不得第一义,则不得涅槃。”这是说佛陀为教化众生,为了引导众生认识那真实的中道实在,就依俗谛来启发众生。如果离开了俗谛,则佛教所讲的真理,所讲的第一义谛也就不能认识了。《维摩诘经》中也讲到文殊曾何为不二法门:

“于是文殊师利问维摩诘,我等各自说已,仁者当说何等是菩萨入不二法门。时维摩诘,默然无言。

对此,文殊菩萨说:

“善哉,善哉,乃至无有文字语言,是真入不二法门。”

这段故事主要是说佛教的第一义谛,不二法是离语言文字的,是在众生的悟解和实行中,是不可以以语言文字来说明、描述的;然而这个故事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佛教的不二法是不离文字相的。维摩诘居士默不作声,这其实是不言之言,不说之说。佛教里讲的文字并不仅仅指语言及书本上的文字,而且认为一切指称和启示都是文字,所以禅宗里有“溪声尽是广长舌”的说法,认为尽虚空,遍法界的一切存在都在说着宇宙的真实义谛。如此看来,维摩诘居士当机不语,这岂不也是一种高明的表达形式。由此可知,第一义不是文字相,但又不离文字相。因为没有文字相,佛教的第一义也就不能让人了解了。这也就是《中论》中说的:“诸佛依二谛,为众生说法,一以世俗谛,二第一义谛,若人不能知,分别于二谛,则于深佛法,不知真实义。”对此后来的三论宗吉藏大师又从名相是起累之根本,又说文字即解脱,言即不二。说:如天女之言身子:汝乃知解脱无言,而未悟言即解脱.既云言即解脱,亦应解脱即言.言即解脱,虽言而不言,解脱即言,虽言而无言.言而无言,非定有言;无言而言,非定无言,故非言非无言,亦非理非教,名心无所依,乃识教意也.这是说言与无言不可定执为二,否则见解也是二见,是妄想分别.因为解脱不内不外不中间,文字亦尔,不风不外不中间,故文字即解脱.这是说文字也是不内不外不中间的,也是不可执著的,当下也就是解脱,离开文字之外,并无脱和实相可言,所以吉藏说:子乃晓不二无言,而未悟言即不二,故为教满大千而不言,形究八极而无像,故无言而言,虽言而不言;虽像无像,乃为一致.这就是说不二虽不能言说,但言与道又是不二的,是不可分开的.

《般若经》中说,诸法实相,是不坏假名的,

佛告释提桓因:色但假名,须菩提,亦不坏假名,而说诸法相。受相行识但假名,须菩提,不坏假名,而说诸法相。所以者何?是诸法相,无坏不坏故。须菩提所说,亦无坏不坏。

般若虽无所得,而其中有三乘教,

是般若波罗蜜中,虽无法可行,所谓色受想行识,乃至一切种智,而有三乘之教,所谓声闻乘、辟支佛乘、佛乘。

而且般若经中还说到色与菩提是不二,名与真谛是不二的。

如是说,色即是萨婆若,萨婆若即是色,乃至一切种智即是萨婆若,萨婆若即是一切种智,色如相,萨婆若如相,是一如,无二无别,乃至切种智如相,萨婆若如相,一如,无二无别。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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