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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丛林(2)

前面只有连绵的沙丘。我对韩国人说:沙漠里太热,你们最好回去休息,我想自己散散心。他们离开了,只有黄狗还跟在我身边。它边跑边吐着舌头,脚印留在灼热的沙地上。我又开始拍照,心里已经猜到它是谁。 又来到那片

  前面只有连绵的沙丘。我对韩国人说:沙漠里太热,你们最好回去休息,我想自己散散心。他们离开了,只有黄狗还跟在我身边。它边跑边吐着舌头,脚印留在灼热的沙地上。我又开始拍照,心里已经猜到它是谁。
  又来到那片丛林。前面就是熟悉的池塘,池塘里的水完全干了。我靠着一棵大树坐下,黄狗靠着我的腿躺着,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它伸出舌头舔我的手,我的手抚过它杂乱的绒毛。刹那间,我闭起眼睛,泪水流上脸颊。半年你就老了,可你还记得我。或许不需要记忆。两个身体如果藏着前世的缘份,即使相互等一千年,相认也只在瞬息之间。
  坐了很久,黄狗忽然直起身子,死死盯住左边的树林,发出警告的低吼声。我急忙端起相机,用长焦头镜朝前方察看。只见树丛中蹿出5只野狗,呈半圆队形包抄上来。等它们来到50步外,黄狗挣脱我的手,嗖地冲上去。我来不及多想,也拎着相机跑了过去。野狗们迎上前,同黄狗搅成一团,然后一起转身,从四面扑到我的身上。混乱中,我毫无还手之力,只把相机高高举过头顶,胡乱摁了几下快门。奇怪的是,众野狗没有撕破我的衣服和皮肉,落地后,便打着转去嗅那只黄狗,黄狗也伸了鼻子使劲地闻它们。不一会儿,它们双方似乎认定了彼此的友好身份,把我撇在一边,撒着欢在林间追逐。我站在原地,等黄狗玩够了回来,可它没有。它跟野狗们越跑越远,消失在丛林深处。

  弗罗斯特的诗里还有另一个词汇:house(房子)。我想,这house离丛林不会太远。当年建桑耶寺的时候,寺院的整个布局是按照曼陀罗(坛城)的形状设计的。寺院正中的大殿代表宇宙的中心,四周的殿堂代表四大部洲和八小洲。
  里头供奉着本寺的两大护法神白哈尔和孜玛热。孜玛热为藏地最凶猛的“赞”神的首领,同时还兼有冥府判官的身份。他住在桑耶角底层的一间小屋里,这屋子有个奇怪的名字,叫做“气室”(乌康)。气室的门经常锁着,只在举行跳神等重大仪式的时候才打开。每逢这样的日子,便有许多转经的人前来朝拜。门里放着两个皮口袋,一个红色,一个黑色,都画着愤怒的神灵面孔。这两个口袋也有奇怪的名称,叫“气袋”(乌葛)。据寺僧介绍,每个黑头藏人临死之前,他的最后一息都要被孜玛热勾招到此,装进气袋,接受阴间的审判。
  由此说来,桑耶这个地方,是通往彼岸世界的一个入口。这样的入口,在藏地只有很少几处。难怪在桑耶寺金刚围墙内外的转经道上,会散布着许多阴间的小房子。寺院的医生索朗仁青告诉我,它们是前来朝圣的人用石块搭的,目的是期求将来能顺利渡过死后世界,得到好的果报。
  据说,其中有一所小房子属于女作家龚巧明。那是她访问桑耶寺的时候搭的。1985年9月,龚巧明在XZang林芝县翻车遇难年仅37岁。她是个对XZang着迷的人,是个像丛林那么单纯的女子,神灵会让她得到解脱。

  1998年6月,我同小和到滇藏交界的卡瓦格博(梅里雪山或太子雪山)调查。在通往明永冰川的密林里,我又看见阴间的小房子密密麻麻排列在路的两旁。往前再走个把小时,就是4个月以后发现中日登山队员尸体的地方。当地一位乡长告诉我们:许多藏人来此山朝拜,是为了祈求死后能转生到这块圣地。他讲这番话的时候,我们正坐在一棵核桃树下。夜幕中,卡瓦格博沉默地矗立在身后。我用眼睛追逐萤火虫在枝丫中间划出的光亮,心头却琢磨着两个地点的同一性。
  桑耶寺和卡瓦格博,我自己挑选的两个“田野”,都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我反复在这入口徘徊,就像弗罗斯特描述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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