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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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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学之义,以觉悟为先。禅智之旨,以定慧为宗。按理说,学佛证禅应该是通往大智大慧、大彻大悟的基本途径,它的最终归宿应该是美妙绝伦的净土,法喜充满的福田。然而,由于这条道路指向虚幻不实的彼岸世界,因此事实往往是,僧侣越是掌握般若智慧,越是领略那法喜无穷,他的佛教意识与现实意识的反差就越大。这势同剪刀之两刃的错接,引起僧侣灵魂深处的巨大痛苦,一种与般若智慧共存、随般若智慧共长的精神痛苦。

一、道性与诗情

这种智慧的痛苦在诗僧那里得到强烈的体现。诗僧总是具有双重人格的:他既是僧侣,又是诗人;即有道性,又有诗情。换句话说,他们的心中总是并存着禅佛世界与艺术世界,而且,这两个世界就像佛教传说中的共命鸟,连体同命,难解难分,诗僧的双重人格常常把他们推到两难的境地:一方面,从禅佛的意义上说,诗僧当然应该为了道性而牺牲诗情。倘若任凭火热的情思欲念荡宕开来,道性的堤防就难免会被冲决,这也就有违为僧之初衷,丧失诗僧之本色了。但是另一方面,从艺术的意义上说,诗僧应该把禅佛所认定的主次轻重颠倒过来,应该为了诗情而牺牲道性。那是因为道性如槁木死灰,它不过是献给神佛的冰冷的祭品。只有诗情才能温暖人心,才能引发人的生命意志。

道性与诗情如同冰炭一般的难以调和,如何处理这一矛盾便成了横亘于诗僧面前的一大精神障碍。

在这一难解的人生悖论面前,根据禅佛的灭谛学说,诗僧大多强调以道性为本,以诗情为末,主张以道制欲,以性节情。齐己《勉诗僧》提倡“道性宜如水,诗情合如冰”,保暹在《处囊诀》中申明“情忘道合”的宗旨,这类见解在诗僧之中颇有代表性。它的实质正如陈宏绪在《与雪崖》一文中所说的,乃“见性而忘情”。而其目的,则是“特不以之汩没其自有之灵光耳。”

诗僧的“见性忘情”表现于创作之中,便是对诗情的节制与淡化,它的直接结果是导致了僧诗气幽质冷的风格的产生。我们品味诗僧的作品,往往有着冲和澹泊、静穆清冷之感,极少看到那澎湃的激情、飞动的意兴,这正是由于他们在创作中“见性忘情”所至。在这点上,灵澈便是一个极好的例子。权德舆《送灵澈上人庐山回归沃州序》论灵澈诗云:

上人心冥空无而迹寄文字,故语甚夷易,如不出常境,而诸生思虑,终不可至。其变也,如松风相韵,冰玉相叩,层峰千仞,下有金碧,耸鄙夫之目,初下敢 ,三复则淡然天和,晦于其中,故睹其容览其词者,知其心不待境静而静。

“越之澈,洞冰雪”,灵澈之诗虽有奇平艳朴之别,但总的来说格韵冲淡天和,有冰清玉洁之质。这与他“心冥空无”,见性忘情很有关系。所谓“洞冰雪”之说,正是就他追求气幽质冷的境界而言的。

齐己也是如此。虽说“道性宜如水,诗情合如冰”是他勉诗僧之言,但这何尝不也是他的作诗原则。由于这个缘故,所以他的诗歌也有着“洞冰雪”的高致。尚颜《读齐己上人集》曾称道他的“冰生听瀑句,香发《早梅》篇”,这里且看《早梅》:

万木冻欲折,孤根暖独回。前村深雪中,昨夜一枝开。风递幽香去,禽窥素艳来。明年如应律,先发映春台。

诗僧之喜爱雪梅犹比歌颂“雪里芭蕉”,他们往往借此象征禅心的金刚不坏与禅机的圆活不死,这首诗正是如此。孤根一枝、幽香素艳,这是喻指禅心。暖意独回,映春先发,这是显露禅机。这其中,既有如冰的诗情,又有如水的道性,诗僧的本色于中分明可见。

二、忧生之嗟

诗僧以道性遏制诗情,固然是不以诗情“汩没其自有之灵光”,但要彻底做到见性忘情却非常困难。诗僧也是肉身凡胎,难免受到七情六欲的纠缠、困扰。尤其是对于那些未通道性,未证正果的普通诗僧来说,就更是无法割爱绝欲了。面对着生老病死这人生四大难题,有情固然怅悯,无心依然抱憾。更何况,作诗的宗旨本来就在于“缘情”与“言志”,见性而忘情不管怎么说都是有违诗道的。僧侣既然操觚,又焉能置“情”于诗外呢?

这两难的局面,矛盾的心态更是加重了诗僧的心灵痛苦。人生之苦,已是不堪;苦不能言,那就只能辄呼奈何了。别看那些见性忘情的诗僧似乎无往而不乐,其实,压抑着苦情往往更苦,冰封着情欲往往更热。周释亡名曾写下一组《五苦诗》,那苦,简直是百感交集,难以名状的。

生 苦

可患身为患,生时忧共生。心神恒独苦,宠辱横相惊。朝光非久照,夜烛几时明。终成一聚土,强觅千年名。

老 苦

少时欣日益,老至苦年侵,红颜既罢艳,白发宁久吟。阶庭唯仰杖,朝府不胜管。甘肥与妖丽,徒有壮时心。

病 苦

拔剑平四海,横戈却万夫。一朝床枕上,回转仰人扶。壮色随肌减,呻吟与痛俱。绮罗虽满目,愁眉独向隅。

死 苦

可惜凌云气,忽随朝露终。长辞白日下,独向黄泉中。他台既已没,坟垅向应空。唯当松柏里,千年恒劲风。

爱 离

谁忍心中爱,分为别后思。几时相握手,鸣咽不能辞。虽言万里隔,犹有望还期。如何九泉下,更无相见时?

周释亡名,俗姓宋,名阙,曾事梁元帝。梁亡,远客岷蜀,有集10卷。这是一组劝讽之作,它的诗眼在“苦”,意旨在“空”。诗歌虽是借凡俗之人的口吻道出,但包含了诗僧对人生的深深的体验,充满了那种“去日苦多”式的喟叹。作者似乎读通了“人生”这一部书,但诗的末尾的慨然一问,又使人看到他不解的困惑,无穷的悲哀。

宋阙本是文士,他的叹息还可能是凡心未泯。而那些自幼出家的僧侣,是否也同有此心呢?答案自然是肯定的。甚至,以凡俗之见来看僧侣,他们既然受到了戒律的禁锢,其凡心也许比凡人更为炽烈。于是,面对着人生“五苦”,诗僧往往烦恼了,动摇了,心中萌发了难言的朦胧之情,产生了莫名的摇落之悲。

我们且看皎然那不安的禅心罢:

携锡西山步绿莎,禅心未了奈情何!湘宫水寺清秋夜,月落风悲松柏多。(《送履霜上人还金陵西山》)

初到人间柳如荫,山书昨夜报春深。朝朝花落几株树,恼杀禅僧未证心。(《送至严山人归山》)

闻说情人怨别情,霜天淅沥在寒城。长宵漫漫角声发,禅子无心恨亦生。(《送别》)

诗中自有闲愁片片,幽恨重重。花开花落,触动着他那敏感的神经;人离人合,破坏着他的心灵的平静。其道性之脆弱,于中便可以分明想见。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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