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看就大叫道:‘哥哥哟!你简直不是个人哪!一点羞耻都不知道,把我辛辛苦苦讨饭换来的毛布弄成碎片,完全都糟塌了!你有时好象一点空闲都没有,忙着修行。有时你却有许多闲工夫来做这样开玩笑的事!唉!你真不像个人哪!’ “我说:‘我是一个正人,作有意义事业的人。我最知道羞耻,所以一切的戒律和誓语我都守持得很好。因为你这个妹妹,觉得我的私处露出来不好看,感到羞耻,我又不能把它割掉,所以虽然耽误我修行,但是为了满足你的要求,我便耐心地做了这些套子。我又想如果下身突出来的部份可耻,那么,手、足、头、手指、一切突出的部份都应该觉得可耻。所以我统统作上了一个套子。我并没有糟塌毛布,我用它来做了遮耻的套子,说起来,好象你比我更知道羞耻似的,如果我私处可耻,那么你的私处可不可耻呢?集聚可耻的财宝还不如没有的好!’她听着我的话,一声也不响,气得脸色发青,青里又带黑似的。 “我接着说:‘世间上的人,以不可耻为可耻,以可耻为不可耻。做欺骗害人、造罪作孽的事,反倒不以为耻!你再听我唱一个知耻歌: 敬礼大恩诸上师,加持穷儿知羞耻; 为羞所缚琵达妹,且听阿兄歌此曲: 汝等愚痴世俗人,以不可耻为可耻; 明耻知羞瑜珈士,调伏三门安然住; 何有羞耻取舍心?人生既有男女相, 尽人皆有男女根;自命知羞世俗人, 所行皆是羞耻事;财物买得知羞女, 怀中拥抱知羞男,恼恨邪见因此生。 犯罪说谎偷与恨,多由男女相恋生; 此真人生可羞事,知羞世上有几人! 断此世心诸行者,心持精要胜口诀; 修习甚深金刚密,终生为法而行道。 何用故作知羞态,是故我劝琵达妹; 通达此义心坦然,何必为我兴悲哀。 “我唱完了歌之后,琵达的面色还是青中带黑似的,把讨来的食粮和酥油交给我说:‘不管怎样,你总是不肯照我所说的话去做的。但是我总舍不得哥哥,请你食用这些东西,我再下山去找粮食去。’说完就要走,我心里想:难道琵达的心真是不能够以法来化度的吗?我就对琵达说:‘你不要先走开,等到这些东西吃完了再走。在留此时间中,纵使你不修法,你也就可免得下山去造罪,且在这里住几天吧!’ “琵达也就留下来,这期间,我尽量的为她说因果善恶的道理。她对于佛法渐渐的有了正确的认识,性情也稍稍改变了一些。 “那时候,伯父在家乡已过世了。他死了以后,姑母生出了真诚的忏悔心,带了一大批东西到布林找我来了。她把带不动的东西寄放在村庄上,拣她背得动的都带着上山来。琵达在外面看见是姑母来了,立刻告诉我说:‘哥哥啊!姑母来了!她害得我们好苦,死也不要见她啊!’说完就跑出去,跑到山窟的崖前把吊桥拉起来。姑母走到桥边叫道:‘侄女啊!请你莫要把桥拉起来,这是你的姑母来了!’琵达听了说道:‘就是因为你来了,所以我才把桥拉起来的!’ “姑母说道:‘侄女呀!这也难怪你,我现在实在悔恨以前的错待你们,所以特意来向你们道歉,希望与你们兄妹相会的,如果你实在不要见我,至少也请你告诉你的哥哥说我来了。’ “这时我也走到崖边坐下来。姑母看见我,就向我礼拜,再三地恳求我见她。我暗想:我如果不见她,就不是一个学佛的人了,但是最好我要先让她忏悔忏悔,就对她说道:‘我已经与一切的亲戚断绝了关系,特别是与伯父、姑母断绝了关系,以前你们给了我们那些痛苦,以后在我修行乞食的时候,你们仍不饶我,又给了我许多痛苦,我是决定与你们断绝关系了!我唱道: 大悲慈父马尔巴,我今礼拜师尊足; 穷儿无亲惟慈尊,此外未尝有亲属。 我今正语非诋诃,曾记当年旧事否? 姑母若忘己所作,且听阿侄为汝歌: 我乡罪薮嘉俄泽,幼失慈父遭坎坷; 田园家宅尽被夺,寡母孤儿任磨折; 姑母残狠既如狼,不断亲缘更断何! 流浪日久忆家乡,十年归来省高堂; 高堂已逝成千古,弱妹无依又流亡。 我悟世事皆无常,抚今思昔倍心伤! 发奋修行殚精力,饥饿所逼来乞食; 乞至姑母宅前地,心知原是修行士; 居然挟怨起怒瞋,唤来猛犬扑我身。 姑母手持撑幕柱,击我如谷杖如雨; 我身坠入水池中,宝贵生命几丧失; 恶口骂我是屠户,诟辱百般刺心语; 挣扎呼吸苦哀嚎,弱命如丝一发间。 吞声饮泣我欲哭,姑母二次狡计作; 骗我田园与家屋,汝心本有魔鬼在; 我绝汝缘合理无? 乞食伯父之门前,伯父见我怒勃然; 骂我败家卖乡子,掷石击我如雹雨。 凌辱石击心未厌,回身取弓箭在弦; 箭如雨下无处躲,宝贵生命几丧却; 伯父心有杀人魔,亲情不绝当如何! 当吾穷苦无告际,亲戚虐我胜妖厉; 山居修行精进时,贞坚结赛来访我; 一心不舍旧情痴,怜爱交深来相随; 倾诉真情语委婉,穷士枯怀雨露滋。 疗我饥渴随泪垂,施我上妙珍馐食; 彼虽待我恩情厚,我为法故难相酬; 但思结赛深情谊,接待姑母复何义? 奉劝姑母速归去,西山斜阳日已迟。 “姑母听完了我的歌,放声大哭,向我顶礼数次,流泪说道:‘侄儿啊!你说的话一点也不错,请你宽恕我,我如今是真心真意地来求忏悔了。我心中非常难过,不能舍弃亲族的爱心,所以才来会你们兄妹的。无论如何请你们要接见我,否则我就决定在你们的面前自杀了。’ “我于心不忍,就前去要把吊桥放下来。但是琵达在我的耳边悄悄地细声叫我不要会她,又说了许多不要会她的理由。我说:‘通常与破戒的人在一处饮水都要发生障碍,可是现在这回事,与佛法上的所谓破戒无关,我是一个修行人,无论如何是应该会她的!’我就把吊桥放下,等姑母过来,为姑母广说因果之法。姑母的心起了彻底的改变,皈依了佛法。从此以后依教修行,成为一个非常好的瑜珈行者,获得了解脱。”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