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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的师承与超越(2)

觉知生老死,是说名为见,与上相违者,说名为不见。 此愚痴凡夫,计著于五欲,生死大苦本,轮转五道生。转生我见闻,我知、我所作,缘斯计我故,随顺生死流。此因非性者,果亦非有性,谓彼正思惟,四法向解脱:黠慧

觉知生老死,是说名为见,与上相违者,说名为不见。

此愚痴凡夫,计著于五欲,生死大苦本,轮转五道生。转生我见闻,我知、我所作,缘斯计我故,随顺生死流。此因非性者,果亦非有性,谓彼正思惟,四法向解脱:黠慧与愚闇、显现、不显现。若知此四法,能离生老死,生老死既尽,逮得无尽处。世间婆罗门,皆悉依此义,修行于梵行,亦为人广说。

以上三段经文试译如下:

“自性(Prakrti)为因,其转变的过程为生、老、病、死、苦果,此五者便是众生的一切。自性是纯净的潜能,它能转变而呈现一切现象。自性初步呈现为物质世界(五大:地水火风空),个体精神及其认识能力(我、觉、见),由此物质世界与个体精神的相互交涉,而有了一切现象的转变相,而这个交涉便表现在主体的能力(根)和客体的呈显(境)上。色声香味触,这便是客体的呈显(境界);手、足、语言功能、男女根、排泄功能,便是主体的作业能力;眼耳鼻舌身,是主体的认识能力;而意根是兼具造业和认识二种能力。众生的一切便是如上所述,是以自性的转变为原因,而能知道这个原因的,便是超越的精神体,众生真正的本性──我。”

“能觉知生老死的原因,这样叫作‘见’,反之,则是‘不见’。”

“不见生老死之原因的愚痴凡夫,计著于五欲,这是生死大苦的根本,因此而轮回于五道。甚至因此进而迷妄的产生我见闻、我知道、我所作等等想法,因此我见故,继续的随顺生死轮回之流。能够正确的了知生死轮回的因与果都非众生真实的体性,而晓了如何思惟是黠慧、如何思惟是愚闇;生命的现象如何显现,如何不显现而回归神我。能够正确知道了这些,便能远离生老死的痛苦,而得到不再变动的永恒生命。世间的婆罗门都是依这个道理而修习梵行,并向人广为宣说。”

这种说法与后世所传的数论思想本无二致。西哲威尔?杜兰解释数论哲学时说:“痛苦的产生,是由于个人的自我与心灵为物质所拘役,而被绊住在演化的各种无明力量之中了。……要超越这些痛苦,须认清我们的真元,即精神,是超越于善恶喜乐及生死的。这一切……折磨我们,是因为我们未能看出他们并不影响精神,亦不从精神来;开明者看这些都是身外之事,好似一个无动于衷的旁观者在看戏。就让灵魂认清它的独立。无所羁于事,则灵魂立得自由,即由此了悟,它将逃脱时与空、痛苦与再生的囹圄。”杜兰此语颇能说出数论哲学的精神所在。

为了掌握那不变动的真我,以远离变动不居的痛苦的轮回,阿罗逻迦兰是有其一套与其哲学观相应的实践理论。据《释迦谱》的叙述,其解脱论如下:

若欲断此生死本者,先当出家修持戒行,谦卑忍辱;住空闲处,修习禅定。离欲恶不善法,有觉有观,得初禅。除觉观定,生入喜心,得第二禅。舍喜心得正念,具乐根,得第三禅。除苦乐得净念,入舍根,得第四禅,获无想报。

别有一师,说如此处名为解脱,从定觉已,然后方知非解脱处。离色想,入空处。灭有对想,入识处。灭无量想识,唯观一识,入无所有处。离于种种相,入非想非非想处,斯处名为究竟解脱,是诸学者之彼岸也。

据《佛所行赞》的记载,与此类同,也就是说:出家,持戒,独住闲居修习禅定,初、二、三、四禅,然后进入无色界定:

于彼禅定起,见有身为过。增进修智慧,厌离第四禅,决定增进求,方便除色欲。始自身诸窍,渐次修虚解,终则坚固分,悉成于空观(空无边处)。略空观境界,进观无量识(识无边处)。善于内寂静,离我及我所,观察无所有,是无所有处。文闇皮骨离,野鸟离樊笼,远离于境界,解脱亦复然。是上婆罗门,离形常不尽,慧者应当知,是为真解脱。

《释迦谱》记载阿罗逻以非想非非想处为究竟解脱。《佛所行赞》则说是无所有处,并详述其理由。要之,阿罗逻迦兰是以无色界定为解脱,是两处记载所共许的,然则“无所有处”一名,实更能符合阿罗逻迦兰的哲学观中,以绝对无涉于转变能所的神我为真元的想法。

综上所述,阿罗逻迦兰是以一个设想的、绝对与变动和轮回无关的精神体──神我,来作为众生的真正本质,并以无所有处定作为相应于获致或保有神我的状态,并以此状态为究竟解脱的状态。

(三)优陀罗罗摩子仙人

《佛本行集经》卷廿二载,菩萨经过少时的精进,便取得阿罗逻仙人所证得的,并觉知:“此法虽妙,未尽究竟。所以者何?我意如是观察思惟,此法犹有变动之时,但此境界,本性如是。”所以虽然阿罗逻告诉他:“仁者瞿昙,我今所有自证之法,以向他人宣扬显说,仁者今亦自证此法,向他人说我所解法,仁者亦解。如我今日作此众师,仁者亦堪如是之师。瞿昙可共我同心,我等二人领此大众,教化显示。”但是太子仍然本著他追求无上菩提的宿愿,继续走向参访之路。

“尔时,于此阎浮提地,复更别有一大导师……是时,菩萨遥闻其名,胜前罗逻所说之法。闻已思惟:‘我今应当至优陀罗罗摩子边,行于梵行。’”优陀罗罗摩子可说是当时印度第一流的宗教导师了。有关优陀罗思想的记载较少,但仍能窥见其大要。他向菩萨叙述其思想时说:

凡取于相及非相者,此是大患、大痈、大疮、大痴、大闇。若细思惟,即得受彼微妙有体。能作如是次第解者,此名寂定微妙最胜最上解脱。其解脱果,谓至非想非非想处。我行于此最胜妙法。

于此非想非非想处,过去之世,无胜寂定,现在既无,当来亦无。此行最胜最妙最上,我行此行。

简而言之,优陀罗罗摩子的思想是认为不论有相之见、无相之见,都是轮回的根本,所以要超越至一个既非有相亦非无相的境地,而认为有一种“微妙有体”是相应于此境界,这即是“非想非非想处”;所以他以非想非非想处为究竟解脱。

三、佛陀对诸大德的批评

佛陀对于跋伽婆仙人苦行求升天果报的批判已如前述。至于阿罗逻迦兰,佛陀批判其理论时说:“于知因不舍,则非究竟道。”所谓“知因”,前说:“性转变为因,知因者为我。”(众生的一切生死轮回现象,以自性的转变为原因,而知道此原因的,便是超越的精神体──神我)。可知“知因”即是“神我”,一个设想的不变动的精神体。阿罗逻以无所有处定的境界比拟这一个神我的状态,他显然在理论上犯了错误;因为绝对不变动的精神体,乃形上学的本体界之原理,固然与众生在能所对应的现象界,为全然划分的两个世界,但是以现象世界的禅定境界──无所有处,比拟本体界神我的样态,正犯了在理论上混淆本体界与现象界的区别谬误。而把无所有处相对的寂静说成神我本体界的绝对寂静不动,更是极为危险的臆想,所以佛陀批判说:“此法虽妙,未尽究竟。所以者何?我意如是观察思惟,此法犹有变动之时。但此境界,本性如是。”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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