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献给佛心自备的人 我一向对神灵是颇具敬畏之心的,即使我的职业道德要求我务必“破除迷信”,但我还是偶尔对我的“爱众”提到佛,或者神灵。 人活一世,有敬畏心就不会“百无禁忌”,就不会“无所畏惧”乃至“胆大妄为”,因为神灵是除了道德和法律之外的第三只眼,道德和法律看不见的,神灵肯定看得见。 我迷信神灵的约束力,喜欢将它和道德与法律看成是站在同一个层面上的三个端点,连接起我们的内心,仿佛就是由我们的内心散射出去的三条线。 我迷信神灵的第二个理由是因为我相信人人都有美好的愿望需要祈求。 人活一世,当有所求。当求之不得,往往便想得到神灵的暗示与佑护。祈求之于人孤立无援的内心极有益处,它可以充溢我们奔向“大理想”的志性,让我们在巨大的慰藉中不断泊近对岸——即使那条河不会因为我们的“迷信”,从此就劈开一条横绝的大道,或者从此就缩短了我们泅渡的距离。为了一个美好的愿望,虔诚地向神灵祈求,是人性中的至善至美。 回想一下全世界为汶川点亮的蜡烛,无数的无神论者、基督徒、佛教徒跪祷在神灵膝下的情景……是如何的撼人心魄。 我们需要暗示的力量,就像需要庇护一样。 现在突然说出这层意思,是因为我儿子的老师给我“轻描淡写”地讲了2009年春节中的一件小事。 她比我年轻得多,思想当然也会比我开放而不固守得多。她却说:“我春节去烧了香,为了我们班的学生。” 就这一句话,而且是悄悄地对我一个人说的。 算是轻描淡写了吧。她胆小,只能这样。因为放寒假时,在职工大会上,经历过十年浩劫的领导就郑重其事地交代过,不能搞任何形式的封建迷信活动。 为了她的学生,冒着违纪的危险,她去庙里烧了香。 我当然不会去举报她,她信任我才告诉我,更何况,我儿子的名字也忝列其中。 我只能从这句简短的话语中体味她捧一炷香,虔诚地跪在神龛前的场景,揣摩她内心的叨念。 为了全班的学生,她跪在了佛的面前。 我想佛肯定看见了。 佛也肯定知道了,这个着红衣的年轻女子,有一群学生,要在今年的六月份参加高考。 佛记住了。记住了她默念着的每一个名字,同时也记住了这个不自私的女施主。 佛不说话,只是记着。 那些被她默念着的名字里,就有我儿子的名字。 如果没有我的儿子,我献上的只是尊敬;如果加上我的儿子,我再加上我的尊敬和感激。 如果说一个人为别人的儿子批改作业校正错误只是出于某种特殊职业的天责,也许人人都可以做到;但倘若一个人跪在佛的面前,其目的不在自身而在与已无关的他人,这就该献上我的尊敬和感激了。 她有佛心。 想象一下大年初一,香火旺盛的寺庙里,人头攒动,无数的香客为了家人的安康,为了自己的仕途、财富和爱情,老大远赶来,里面却夹杂着一个真正无私的人…… 我平日里虽然也动员大家多少要讲一点“迷信”,不要以为人世间真的会发生“神不知鬼不觉”的事。这种说教只是为了弥合道德和法律层面上的不足。 而谈到祈求,我也只是一介庸人。我的确去过一些有佛的地方,也跪过,甚至烧过三百元钱一支的“高香”,但那全是因为父母、妻儿,除此以外,似乎未念叨过别人,更不用说别人的子女。 我甚至对佛产生过一次动摇,这更印证了我的狭隘和自私。 那件事发生在泰国的法身寺,在这座全球占地面积最大的寺院里,我为我的儿子求了一尊金光闪闪的八面玲珑佛。弄销售的和尚用熟稔的广东汉语介绍说,是千足金的。我想他可能从我的犹豫里看出我是个斤斤计较的俗人,以为我是在买首饰,而不是在请佛。(事实上我真的是个俗人,我居然问他可不可以打八折,不知道佛是不打折的)他虔诚地把小巧玲珑的佛缀放在手心,轻轻一晃,镶在金龛里的八面玲珑佛便八面玲珑地转起来。我豪迈地付了费,由他引领着,来到一处高台,虔诚地跪下,任那位异域得道高僧伸出手来,抚着我的头,为我一边开光一边祝愿…… 回来后,发现儿子并不喜欢佩饰,于是根据高僧的第二层旨意,将金佛压在儿子的床垫之下。 等我某日翻晒床席之时,发现金黄的项缀已阴暗得像一件出土文物。我迅即萌生了“被骗”的念头。 现在想起来,不是佛在骗人,骗人的只是和尚。 和尚是人。 只要心中有佛,有祈愿,即使黄金变成了石块瓦砾,也无妨。 只是那个端坐在佛堂上拈着兰花指的得道高僧,和我儿子的老师比起来,佛心稍逊而已。 所以,我更得为她献上我的感激与尊敬。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