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亿万元级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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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壁山的青龙山庄采访周勇,他的房地产公司,一片一片起来,不是一幢一幢起来。从永川到壁山,从壁山到重庆市城区,从城区到云南昭通,像在造城市。仅一个昭通,20亿元工程。周勇是个大手笔。大手笔周勇坐在沙发上,衬衫纽扣扣错了,谈得眉飞色舞。一派兄弟朋友的态式,这家伙性格真是耿直得可爱。只有眼晴,在反抗他自己的性格,不时地瞟一下我,和同来的电视台记者。眼神机警,像个可爱的免子。这是我的感觉。
一 周勇有很多。但亿万之富的周勇不多。在重庆的亿万之富的周勇就一个了。我正写他。这样的中国人名字普通得毫无新意,并且高频率雷同,就像杰克、安妮一样。普通是通达被省略被忽视,还应加上被贱踏的桥梁,这是现实。四川省永川县(后改市,划归重庆)的偏巷,坐在板凳上的周勇,如果我这些文字不讲述他的故事,他当年与一粒尘埃无甚分别。谁识周勇,父母同学,单位同事,几个打牌的兄弟。这和诸生尽同,森林中一片叶儿。况且很快我们的的视听世界里,就被强灌进了如花开花谢的名人,电视主持、歌影之星及莫名其妙的怪人怪虎。小周坐在土屋的门槛上打牌,虽然长江不远处流过,虽此江的象征意义诸多,但没有一个象征可以与小周牵连在一起。历史的文化的意义,小人似的只向上爬舔脚,从不给予小人物一点恩施。 周勇在绢纺厂上班,女工多男工少,这听来仿入桃园,是种非浅福份。结论太早了,不仅不是福份,还是一份罪份呢。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儿是泥捏的胚,归轻纺局管的绢妨厂领导可清一色男的,局座就常常来视察,就男女角度和数量来讲,真还有点检视后宫的气氛。问寒问暖,一路经过,和颜悦色,偶尔看见一个男的夹在其中,这是一粒耗子屎脏一碗饭。视觉和心理的疆域上掠过一只老虎的黑影,局座当然不会表现在脸上,只现在心理。每当局座亲切关怀地问候了周勇左边的女工后,总是从中间穿过去问候右边的女工;又从中间穿过去问候前边一位,再后边一位。雄性周勇仿佛不存在。令周勇大伤脑筋。16岁少年自尊心很容易受伤。他在梦里恨局座,讨厌他的大肚子,他那张烂树的脸,他的眼睛。但下一次视察照来不误,16岁周勇用眼睛看局座,他从门中来了,但局座的眼睛仿佛什么也没看见,路过他身边时,仿佛咸亨店老板对孔乙己那般恶毒,鼻子里还发出一生轻微的“哼”声。16岁少年虽然不懂弗洛依德,但也知道人是个什么动物了。你不理我,我主动用眼神招呼你,还是不理,不理也就算了,哼什么呢哼,我样子令你讨厌吗?满脸雀斑吗?妈的!他真是恨。 周勇从毛儿处借来把汽枪,爬在医务室的墙角,他要射局座,像打鸟一样打局长屁股。他想报这蔑视之仇。为此他到山林里练了一个月枪法,务求稳准狠。局座这天来了,他伏在医务室的墙角久候了。举枪朝比鸟大得多的屁股射去。可子弹并未射中靶心,却穿过十分浪费布皮的的大裤管,局座得一点痛,低头挽裤一看,裤管对穿了个洞,有1/2个大头钉的皮划伤,急忙寻声望去,一个少年端着鸟枪傻乎乎地望着他!刺杀屁股事件未遂,反被活捉了个现行。 选蚕茧这活儿还真是女性干的,不适合十六七岁的少年。社会主义的“按劳计件”社会财富分配原则不同于资本主义的按资本瓜分社会财富的原则,根据前者的原则,分拈蚕茧的女工,绝大数多拈到21元工资,可周勇怎么练习,也只能拈到6元。月复一月,很快年复一年,青春在流逝,6元还6元。6元就意味着萨缪尔森经济学说的“第三世界恐怖似的贫困”。刘永好说“我16岁前没穿过鞋子”,周勇虽要好些,但也差不了多少。他只是冬天穿短裤而已。 绢妨厂伙食团的伙夫,也和局座一样,是性别歧视,或曰性别分类热爱的一种伙夫,和多数伙夫一样,比敢爱女生而蔑男生。全国人民中很大一部分都有这个经验,打饭莱的时侯,漂亮女生总是一勺“山头”,男子则多是“盆地”,如果再看你不太顺眼,那勺景便成了“峡谷”。绢妨厂这个万红丛中一点绿的小伙子周勇,就每每被盆地。16岁小伙本来吃得,这月6元的收入本不能填饱,一周二次肉餐本也难忍,哪知还要被腐败分子的伙夫榨取而献媚贡献给漂亮女子。周勇忍了好久了,终于有天忍不住了。排在前面的女工一勺火锅肉快要从碗沿溢出,再看自己这一碗,米上面7个海淑,2片肉!他再忍不住了。“我╳你妈哟!”他的碗飞出去直奔面前的伙夫。伙夫也不势弱,提铁锨恶战。这强恶战后,事物有了改变,就像国家与国家之间一样,战争之后又建外交,周勇和伙夫之间也是,反倒2片肉和7枚海椒的菜量增加到每次满碗。 肥皂厂就在隔壁,他决定靠肥皂厂改变一下贫穷的命运。方法是所有历史上大人物通用的方法:偷。是夜月黑风不高,倒还有些和煦宜人,他俩钻进车间,抱了两箱肥皂出来。次日去卖给了商店。日子一下就滋润起来了。卖了300元,300元是他X年的工资了。可好日子还不太长久时,他的同案伙伴因它事被公要局抓了,在坦白从宽的教导下,把周勇请进来了。请,当然有汽车顶头的红光和经常街上响起的熟悉的鸣叫,“给老子!送去劳教!” 现在周勇还是16岁,地点变了,是牢房。如果说世界上没有人相信牢房是美丽家园,那就错了,周勇就认为是。并不是迫于什么压力说是,而是多年以后,英雄笑谈往事的时候,5亿元富翁的时候,说的“是”。监狱里有工资,不仅有,而且高,不仅高,而且高许多!世界有时候就是奇怪的。如果理解得深,那全是奇怪的。社会主义国营永川绢妨厂工人为21元。社会主义的专政对象劳改队里却是36元。这下可好了,天天有肉吃了,劳改是一种工作,拈蚕茧的手,现在在给电机绕线圈,机械、简单,一边聊天一边绕也就是了。 从劳改队回来,他座在一间办公室里,门口挂着一块牌子,“四川省合川县绢纺厂劳动服务公司”的挂子,竖写在一块白油漆漆过的吊牌上的黑字。牢中岁月转身过,组织上暂时把他安在这里。这是锁国年月,国门锈斑深,石狮镇里人。内部也未始改革,沸腾文革尾末,贫困中要静得死灰一般,北国雪飘,也静如呼吸,全国人民基本上没事做。组织上领导上没喊人做,谁也就不敢做。大家也知道,如果组织上不让人上厕所,那水火问题也是不能入厕解决的。周勇的窗户上贴着《四川日报》,一条旧新闻,三年漫慢看。好一派公府日无事,吾苔色上门关,又卷帘晴对山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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