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有一居士”,就是指苏轼自己。在说明自己与惟简“行大因缘”、关系密切之后,苏轼用更多笔墨写自己一贫如洗,没有什么可以施舍,所可做者唯文字语言而已。文章大量使用佛经语汇和义理概念,足见他已是一位具有较高佛学修养的居士。 自称居士是苏轼宣布“归诚佛僧”的一个实际行动,是他在黄州“读释氏书,深悟实相”(苏辙《亡兄子瞻端明墓志铭》)和经常到安国寺“焚香默坐,深自省察”(见苏轼《黄州安国寺记》)获得的一大果报;同时与宝月大师惟简的关心也是分不开的。故悟清返川时,苏轼修书与惟简,表示要与惟简做佛道之伴侣。信中说:“每念乡舍,神爽飞去,然近来颇常斋居养气,日觉神凝身轻。他日天恩放停,幅巾杖屦,尚可放浪于岷峨间也。知吾兄力;清健,发不白,更请自爱,晚岁为道倡也”。(苏轼《与字月大师五首》其四)苏轼在黄州得“布吴道子绢上画释迦佛一轴”,打算送给惟简于胜相院中供养。(苏轼《与宝月大师五首》其五)苏轼又得舍利48粒,“元丰三年十一月十五㈠,以舍利授宝月大师之孙悟清,使持归本院供养”(苏轼《赵先生舍利记》)从这些关涉佛事的交往可以看出,苏轼对成都的寺院、对宝月大师惟简是常常挂念于心的。后来悟清再受惟简之托,第二次到黄州看望苏轼。苏轼请悟清前往黄梅山常欢喜处取“唐画十六大罗汉”,悟清不辱使命,“句有八日,清师复命,且以画来”。苏轼非常高兴,于是“烧香作礼”以为供奉,并作赞云:“五更粥熟闻鱼鼓,起对孤灯与谁语。溪边两钵月中归,还君罗汉君收取。” (见苏轼《唐画罗汉赞》) 绍圣二年(公元1095),惟简在成都患疾亡化。共时苏轼谪居惠州,惟简弟子法舟、法荣不远万里前来请铭,苏轼遂作《宝月大师塔铭》以称颂纪念。文章细述惟简的僧路历程,历数其在成都收徒传法的多般好处,最后写道: “大师宝月,古字简名,出赵郡苏,东坡之兄。自少洁斋,老而弥刚。领袖万僧,名闻四方。寿八十四,腊六十五。莹然摩尼,归真于上。锦城之尔,松柏森森。子孙如林,蔽芾其阴。” 文章对宝月大师惟简领袖四川众僧、广泛传播佛法的佛教业绩,作厂充分的肯定和赞扬。出于对惟简的崇敬,苏轼写这篇铭文时,在选用纸、笔、墨方面也很是讲究。他说:“子撰《宝月塔铭》,使澄心堂纸,鼠须笔,李庭硅墨,皆一代之选也”。(见苏轼《题所书宝门塔铭》)用当时最好的书写用具来为惟简写作塔铭,充分体现了苏轼对惟简的恭敬和深情厚谊。 苏轼青年时代起就结识宝月大师惟简,到惟简去世时,苏轼已年届60。在悠悠40载漫长的岁月中,苏轼不管是春风得意,还是们:途坎坷,遭遇贬谪,总是以各种方式与惟简大和尚保持了密切联系。苏轼一生结交的僧禅朋友很多,惟简是其中交往时间最长的一个。苏轼在学佛习禅方面取得比较突出的成绩,与惟简法师的关心、影响无疑是分不开的。两人长时间建立的僧俗交好之情、乡里之情、宗族亲情和忘年之交情,都是值得人们称道赞许的。 (中国佛教文化信息中心提供 文/《佛教文化》唐黎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