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大篷车》这部片子在国内上映的时候我还是个学生,当时对片子的内涵并没有什么太深刻的理解,不过在那个时代,借着这部片子,使得印度这个国家在我脑子里留下的印象就是跳不完的舞,唱不完的歌,还有印度女人眉宇之间那颗醒目的朱砂痣。可能这部片子给当时的国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吧,现在一提起印度,还有很多人会“不可救药”地想起这部片子。 前些时候,借工作之便,我有幸来到印度,不过,这次游览的地方没有歌声,也没有舞蹈,更没有美丽的吉普赛女郎,这次体验到的是印度的精神之脉,在这里,你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历史的厚重和佛教文化的博大精深。 我去的地方是印度的佛教遗址——鹿野苑(Sarnath,Deer Park),这里是古印度佛教四大圣地之一,它位于印度北方邦贝拿勒斯西北不到10千米的地方。 由于几经战乱,如今这里只剩残垣断壁,不过,从这些许残存中仍能感受到其当年的宏大气势。或许是我不太习惯这里的炎热吧,一眼便望见苑中几株硕大的菩提树,树高数丈,青葱而浓密,是从菩提伽耶的那棵大菩提树上折枝移植而成的。菩提树和佛祖总是有着不解之缘,或许佛祖也喜欢这种坚韧纠缠着柔美的树吧。当年,释迦牟尼在菩提伽耶悟道成佛后,西行来到这里,就是在这棵树下第一次向人们阐述人生轮回、善恶因果、修行超脱之道。史称“初转法轮”。他的五个侍从最先顿悟,随即披上了袈裟,成为世界上最早的佛教僧侣。至此,佛教具备了佛、法、僧三宝,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宗教。释迦牟尼从此开始,住世说法45年,讲经三百余次,化度弟子数千人。如今,树下有佛祖向五位弟子讲经的群雕,惟妙惟肖,其神态或沉思、或欣喜、或有所悟、或有所悔,可见雕塑者的匠心独具。雕像的周围挂满了信徒们送来的花环和流苏。 说到这里,还有一个不可不提的人,就是阿育王。 他的一生中一半是国王,一半是信徒;一半是征服,一半是普渡。他曾说:只要还有一个亲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就不会变得如此残忍。经过多年惨烈的战争,他建立了印度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大帝国——孔雀王朝,他得到了一切也失去了一切,顿然大彻大悟,遂将后半生的追求,定格在了潜心研修与推广佛教上,佛教后来成为与伊斯兰教、基督教齐名的三大宗教之一,阿育王功不可没。 苑中唯一一座高大建筑——达曼克塔,即为阿育王时代所建,系圆筒形二层建筑物。塔高33米,下层石筑,上层为较凸的圆锥形,砖砌而成,内为实心,印度佛塔很早以前多是这种形状,两千多年来一直保持这一基本建筑形态。和中国的佛塔相比,虽然不甚美观,但显得古朴而自然,给人一种震撼力。佛教传入中国后,佛塔亦入乡随俗,演变成为美仑美奂的中国式楼阁亭台。唐玄奘在《大唐西域记》中描写此塔时曾写道:“精舍(即寺院)西南有石翠堵坡(即达曼克塔),无忧王建也。基虽倾陷,尚余百尺,前建石柱(即阿育王石柱),高七十余尺,石含玉润,鉴照映彻……。” 始建于公元前3世纪的阿育王石柱,在考古学家眼中恐怕是鹿野苑最有价值的考古发现。这是孔雀王朝的阿育王为纪念佛祖初转法轮而修建的。石柱四面都刻饰有狮子雕像,上有禁止毁僧内容的婆罗密体铭文。在附近的鹿野苑博物馆中,阿育王石柱已被完整保存下来。整个柱高约两米,上面是四头雄姿勃发的狮子,分别面向东南西北,镇视四方;中间部分是圆形底盘,四面刻象、马、牛、狮,中间还有24根辐条的法轮,最下方是莲花。石柱由灰色大理石雕成,光滑鉴人,造型逼真。它不仅是鹿野苑馆藏珍品,而且已成为当今印度国徽的图案。 畅游于历史中,时间真的过得很快,不觉已到了下午,夕阳中的达曼克塔别有一番景色,金色的余晖仿佛袈裟,而塔身就像在打坐的佛陀,看上去有如金光护体,神圣至极。 我去的时候,除朝圣者外这里面游客不是很多,显得清静安详。想一想,这样也好,少了些商业的喧嚣,多了些宗教的圣洁感。 此次游览虽然都是蜻蜓点水,但还是有不少感悟,长了些许“佛性”。 在回来的路上,我偎在汽车的后座上,再回望那夜色朦胧、万籁俱静的鹿野苑,回味那厚重密实的历史积淀,那传承千年、广博宏大的佛教遗迹,顿觉面对世间时空,自己如此渺小。如今,整日征战商场,忙着工作,忙着应酬,有时候连自己都忘了,若多一丝佛性,或许会看到别样一番天地。(文:安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