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远远地望着相互依偎相互安慰的姐妹花,仿佛看到许多许多年以前,这位慈祥的父亲带着孩子们尽情玩耍嬉戏,正是他曾经付出的伟大的爱,教育出了品德高尚的孩子,也换来了孩子们永远的尊敬和爱。
故事六:我们送你启程
我之所以被姐妹花一家感动,是因为并不是所有的家庭都这样和睦。曾经有一位叫Albert的老人,直到死也没能再见到自己的亲人。
一个夏天的晚上,我和另外一个华人护士在值夜班。因为Albert的情况很不稳定,护士每隔一段时间就去观察他的生命体征。后来他的情况变得非常不乐观,护士果断地预言他应该熬不过这一晚了。再次复查之后,她决定联系老人的家人。那时候大概是晚上十点左右吧,她分别联系了老人的儿女,告诉他们老人现在很危险,但是没有人打算过来看父亲一眼。我承认KIWI都有早睡早起的生活习惯,但是如果亲生父亲就要不行了,也不能破一次例么?我们两个女孩子面面相觑,无法理解,也无能为力。
后来我们俩干脆搬了两把凳子到Albert的房间里,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陪着他。他的呼吸很特别,似乎好几秒钟都没有呼吸,然后就忽然地大吸一口气,每次吸气之间的间隔越来越长。护士对我说:“如果一口气上不来就麻烦了。”果然,没过多久,他就再也没能吸气了。我们大声地呼唤着他的名字,掐人中,压胸口,但是他大势已去,我们无力回天。我们俩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很难受,谁也不原意眼睁睁地看着病人在自己眼前死去。可是事已至此,我们不能只站在这里惋惜,一个人去世了,后面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她又去打电话了,传达了死讯,但对方只是说:“We are not going to see him tonight!”我们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以最快的速度在尸体开始僵硬前为他换上整齐干净的衣服,再将他放平。我们又去花园里摸黑采了一些黄色白色的小雏菊,扎成一束,放在他的胸口。她打了电话给殡仪馆的人,等待着他们清晨来把老人拉走。
Albert,虽然你没能见到家人最后一眼,但是我们为你送行,一路走好。
故事七:没有亲人的人
有一家我常去的医院里有一位非常可爱的小老头。我不知道他多大岁数了,但是他个子不高,瘦瘦的,身体略微蜷缩,一副小老头的样子。他没有视力,听力也在逐渐下降着,对他说话要用大声喊的。但是他很听话,几乎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照顾他是一件快乐又容易的事情。
他没有亲人,从来也没有人来看过他,每天陪伴他的就是一个破收音机。每次把他放到房间里,他都会叫:“Dear, turn on my radio please!”我们会把收音机为他调好,放在床头柜上固定的位置,他自己会摸索着调音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