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大师的唯识思想(3)

三宗在作用方面也各有所长。从策发观行伏断妄执言之,以般若宗为最适宜,譬建都要塞便于攘外安内。从建立学理印特胜解言之,以唯识宗为最适宜,譬建都中部便于交通照应。从决定信愿直趋极果言之,以真如宗为最适宜

   三宗在作用方面也各有所长。从策发观行伏断妄执言之,以般若宗为最适宜,譬建都要塞便于攘外安内。从建立学理印特胜解言之,以唯识宗为最适宜,譬建都中部便于交通照应。从决定信愿直趋极果言之,以真如宗为最适宜,譬建都高处便于瞻望趋向。
   用三性抉择一切佛法,又是虚大师的一大发现。在佛教史上,印度有大小乘分河饮水,中国有宗派纷争,唇枪舌剑,水火不容,表现在各家典藉中,都是以己所宗为究竟,其它为不究竟。独虚大师对八宗持平等态度,普遍弘扬,又以三性抉择,说明各宗理论的立足点不同,显其并非予盾,这种真知灼见,真乃千古一人也。
            

五、会通《楞严》、《起信》

   在近代学术界,由于唯识宗的盛行,掀起了一阵排斥《楞严》、《起信》的浊浪。尤其是对《大乘起信论》作者、译者问题,日本人从考证的立场,最早提出怀疑,以为非马鸣造,非真谛译,而是中国人撰述的。国人梁启超也同情这种观点,撰《大乘起信论考证》,为中国人能撰写此书而引以为豪。接着又有支那内学院师生站在唯识立场贬低《起信》,甚至斥为异端邪说。如欧阳竟无的《唯识抉择谈》,王恩洋的《大乘起信论料简》等,引起了一场《起信论》真伪之争。
   内院师生之所以非议《起信》,是因为《起信论》的真如缘起与唯识的阿赖耶缘起,从表面上看义有乖违。如《唯识抉择谈、抉择五法谈正智》说:
   真如是所缘,正智是能缘。能是其用,所是其体,诠法宗用,故主正智。用从熏习而起,熏习能生,无漏亦然。真如体义,不可说种,能熏,所熏都无其事。漏种法尔,无漏法尔,有种有因,斯乃无过。
   《起信论》不谈种子,却立常住真如能随缘生起万法,又主张真如与无明相熏,这从唯识理论来看都是不能成立的。因此,欧阳氏认为《起信论》是从小乘至大乘的过渡作品,立义粗浅,远逊后世,是不究竟的。更有甚者,王恩洋在《大乘起信论料简》中斥之为“梁陈小儿,无知遍计,肤浅模棱,划尽慧命。”并以之同《金七十论》相等。
   《大乘起信论》是贤首宗根本论典,注疏丰富,影响至深,千百年来为国人所推崇。大师在普陀山闭关期间,温习台、贤禅、净诸撰集,尤留意《楞严》、《起信》,于此得中国佛学纲要。又曾坐禅,闻前寺开大静的一声钟下,忽然心断,再觉则见光明无际,从泯无内外能所中,渐现能所内外,远近久暂,略微根身坐舍的原状......心空际断,心再觉渐现,苻《起信》、《楞严》所说。由于大师对《起信论》有着这样深刻的认识,在弘法热情和悲心的驱使下,撰写了《佛法总抉择谈》、《大乘起信论唯识释》,站在正统的佛教立场,为《起信论》辩护。
   大师在文章中肯定《起信论》是马鸣造,真谛译。对于义理方面的非议,用唯识的理论给予调和、会通。其内容分二点解说:
   1、对《起信论》立论依据的审定:世传马鸣是八地菩萨。而圣位著菩萨造论,皆依自证现量智境。登地菩萨的心境,与异生心境及如来心境都不一样。异生心境是纯有漏,无分别智从未现行;如来心境是纯无漏,无分别智恒时现行。菩萨心境,有时漏同异生,执障相应染法现行;有时无漏同如来,智证真如而无明现行暂断。《成唯识论》所说的等无间缘,第七转识有漏无漏容互相生,第六转识有漏无漏亦容互作无间缘,皆依登地菩萨的心境说。此菩萨心有漏无间导生无漏,即可上同如来代表四圣;无漏无间导生有漏,复可下同异生代表六凡,这是地上菩萨心境的特点。《起信论》据此立说,主张真如无明有熏习义,有缘起义,这与唯识家约因缘义,说有漏唯生有漏,无漏唯生无漏是不一样的。
   2、对于真如含义的解释:一切法共通的本体名真如,真如体上不离不灭相--真如自体相,或曰如来藏,即无漏种子,也称本觉;从大乘相大所起现行,即真如用,为能生世出世间的大乘用。真如体上可离可断相--无明,为一切染法不觉相,即有漏种,是违大乘体的逆相,所起现行为三细六粗等。凡夫无始以来本觉无漏种未起现行,有漏种恒起现行,故名阿赖耶识,所谓生灭不生灭和合体。
   又《起信论》所说,“以有真如法,故有于无明”、“是心从本以来自性清净,而有无明”。自性清净即心的真如体,兼指真如体不离的净相用,此净相用从本来未起现行,是无始法尔无漏种子;此心又具无明,为无明染而有染心,即无始有漏种子恒起现行,成诸杂染法。虽有染心而常恒不变,是说虽然有漏现行,而真如体及无始无漏种不会变失。
   由此看来,《起信论》所说的真如与唯识家所说的真如不同,唯识家的真如是偏于理性的,而《起信论》的真如是包括理性与正智。又《起信论》虽然未说种子,其实已具足种子义。这样,《起信论》与唯识不是不相矛盾了吗?《起信论》代表着中国传统佛教思想,如被人推翻,汉传佛教将要受到很大的冲击。大师特为会通,尽力扶持,澄清了许多人对《起信论》的误会。
   与《起信论》一样,《楞严经》的真伪也为古今人们所争议,尤其是唯识法相学者,一向疑为伪经。大师为维护《楞严经》在汉传佛教的地位,撰写了《首楞严经摄论释》、《楞严经研究》。以为《楞严经》是中国佛学的大通量,未尝有一宗取为主经,未尝有一宗贬为权教,应量发明,平等普入。遂结合自身的悟境,沟通了《楞严经》与唯识不同之处,为《楞严经》的弘扬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六、教观合一

   中国近代佛教有两种倾向:一种人不重视教理学习,抓住一句佛号或一句话头便苦修终身;一种人虽终生学教,但只作为学问研究,甚至用考证方法妄议经论真伪,坏他信心。大师以为这二种都偏执一端,特别是日本传来的考证方法,治佛学是不适合的。《评大乘起信论考证》中说:日本西洋人治佛学,丧本逐末,背内合外,愈趋愈远,愈说愈枝,愈走愈歧,愈赞愈晦,原因是一切佛法都从释尊朗然大觉心海中流出,后来应时机而起波澜变化,终不能逾越此觉源心海的范围,此与西洋学术进化史截然不同。因此,我们不能用西洋人治学方法来治佛学,应该依教起观,解行相应,否则终不能得到佛法真谛。
   唯识宗虽然理论丰富,但在观法方面只有见于《法苑义林唯识章》中的五重唯识观,而此书在学术界又很少有人注意。大师有感于此,依据唯识理论及实践过程,熔教观于一炉,撰《唯识观大纲》,立五种唯识观:
   1、五位百法的唯识观:百法总摄所观一切法,五位是百法的种类。观五位百法:一、八种心王,是识的自体;二、五十一心所,与识相应,随识而有;三、十一种色法,识所变观,见分所缘,心自证知;四、二十四种不相行法,在心、心所、色法上分位假立,无独立自体;五、六种无为,是识实性,也不离识。由此观见法界一切诸法皆唯识所变;次离一切染唯识相,证唯识性;次由证唯识性,而能如实了诸行,“犹如幻事等,虽有而非真”。由是证得圆满清净转依,性相不二,身土如一,是为究竟唯识。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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