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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对浙江茶叶和茶文化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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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佛教推动浙茶的发展

浙江茶叶品种众多,名茶层出不穷,有许多更是备受皇家青睐,成为历朝贡品。浙茶的发展态势固然是在各种因素的综合作用下形成的,但是,佛教在其中却有着不可忽视的重要作用。

首先,佛教寺院的兴起,为浙茶的迅速发展创造了有利的条件。自汉代开始,佛教逐渐遍响中国各地。特别是南北朝以来,佛教发展到了鼎盛时期,涌现了许多寺庙,这些寺庙人多处于名山之中,如普陀山的普陀寺,天台山的国清寺等而名山胜地,林木葱郁,泉水清澈,石雾缭绕,烟雾弥漫,湿度极人,特别适宜茶树的生长。宋代的宋子安在《东溪试茶录》谈到:“……撅土赤坟,撅植惟茶,会建而上,群峰益秀,迎抱相向,草木丛条,水多黄金,茶生其间,气味殊美。”这里实际上强调了茶树对环境的选择,认为名山谷岗,上地肥沃湿润,最适合种茶。同时,自唐以后,寺院经济日渐发达。一方面,由于国家政策支持和官僚地主的布施,寺院拥有大批的田产。据《嘉定赤城志》载,天台、临海、黄岩、仙居,宁海五县,民田总数为2628283亩,其中寺观田为135449亩,占了5%左右。此外,还有大量的山地通过这些田产,寺院积累了一笔相当可观的财富。一方面,寺院还从事手工业、商业甚至开办借贷业务,谋取暴利。因此,形成了强大的寺院经济。僧尼的上层人士,不但和世俗地主一样能享受优裕的生活,而且,比世俗地主更空闲、更有时间和条件去从事茶业活动。

拥有适宜的自然环境,一定数量的资金和充足的劳动力,寺院经营茶园成为普遍的现象。著名的佛教圣地。普陀山拥有的茶地,多由山僧人开辟,其中有名的桃花山,“离县约百一十里,山多茶田,颇肥美,半属普陀僧开垦。”,陆羽早年所住之湖州杆山,同样既是寺院胜地,又是产茶盛地,寺僧们长期从事茶树种植,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故寺院生产的茶叶多为珍品。《咸淳临交志》石:“茶,岁负见旧志载,钱糖宝石庵产者也,名宝石茶。下天竺香林洞产者也,名香林茶,上天竺自石峰产者也,名自石茶……,又宝严院垂石亭办采茶……,又盖南北两山及外七邑诸山大抵皆产茶,近日径山寺僧采谷雨前者,一小缶赠送。”长兴县寺院则生产紫笋茶,“草茶极品,惟双井顾诸,亦不过各有数亩……,二顾诸在长兴县,所谓古祥寺也,其半为今刘侍郎希范家所有两地所产,岁亦止五六斤。近岁寺僧求之者多,不暇精择,不及刘氏远甚。”此外,越洲佛寺所产的口铸茶,浙江石和县惠明寺僧人种制的惠明茶,径山寺僧人种制的径山茶等。这些都是最初产于寺院的名茶。僧侣们还承担了焙制茶叶的下作,他们的制茶技术较高,“如杭之龙泓者,真者天池不能及也,山中仅一二家炒法甚精,近有山僧焙者亦妙……。寺僧们对茶园的精心管理和经营,使浙茶品种不断增多,质量日益提高,各类名茶相继诞生。其次,寺僧们研究茶学,以茶为题材作诗文,也有助于浙茶的发展。

历朝历代不少寺僧是有名的才子、诗人他们好与文人交往,品茶之余,吟诗作文,遗留了许多与茶有关的名篇佳作。唐代寺僧皎然,就曾写过不少关于茶的诗作,如《饮茶歌送郑容》、《九日与陆处士羽饮茶》、《对陆迅饮天目山茶因寄居士晟 》 ,《顾诸行》等,这些诗作不仅表达了其爱茶之情,更是对顾诸茶、天目山茶等浙江名茶做了生动的描绘,对扩人浙茶的传播和影响有积极的作用。明朝文人诗僧游莫干山,对莫干山茶也有较多的记述。其中诗僧释圆信在一首诗中写道:“帘卷春风啼晚鸦,闲情无过是吾家,青山个个低头看,看我山中吃苦茶。”对茶之深情厚感表露无遗。

然而,中国历朝历代对茶叶贡献最大的应属陆羽。他虽非僧人,但从小生活在寺庙,并且与僧人交往密切。陆羽所著的《茶经》,是中国也是世界上第一部茶书,其中对茶的起源、产地,栽茶、采茶、制茶的过程,以及饮茶、品茶的历史,茶具的选用等等,都作了系统化、理论化的总结和论述,成为茶文化史上里程碑式的人物,宋朝以后被称为“茶圣”、“茶神’,此外,宋徽宗也著有《大观茶说》,分十二道工序详细论述了制茶工艺。在《茶经》、《大观茶说》等等的影响下,唐宋以后饮茶之风逐渐遍及全国茶叶不仅成了进贡、赏赐的佳品,更是文人雅士的钟爱之物,被赋予了丰富的文化内涵,成为文人学士、寺庙高僧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趋于雅化,一方面,饮茶的茶具文人化,对茶叶、茶具、茶水、饮茶环境愈益讲究,将艺术品味和审美情趣融入其中;同时,饮茶不仅可借以修心养性,激发文思,参禅悟道,而日也是风雅聚会,文人高僧交流的必备,品茗饮茶的人文内涵远远超出了它的实用价值。不仅如此,茶叶也是劳动人民日常生活的必备之物,“田闾之间,嗜好尤切。”消费需求的增长刺激了茶叶生产,在这种环境下,浙茶成长有了更加肥沃的上壤,发展速度自然也日益加快。

第三,佛教的饮茶活动对当时的整个社会风俗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从而直接或间接地推动了浙江茶叶及其文化的发展。

出于佛教本身的需要,饮茶逐渐成为了寺院制度的一部分。国清寺内就设有“茶堂”,并设有“茶头”,专承茶事活动。佛教寺院中的茶叶一般有三种用途:供佛、待客、自奉。《蛮瓯》载:“觉林院收茶三等,待客以惊雷荚,自奉以萱草带,供佛以紫茸香,盖最上以供佛,而最下以自奉也。”此则记载实际上也说明了佛教茶道即寺院茶礼的三个层次,虽仪式繁复,但层次分明。而这种佛教茶道的兴起,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社会风俗。

当时,宋代浙江径山寺经常举行山僧徒、香客、施主参加的茶宴,由此而产生的斗茶活动及用沸水冲泡调制的“点茶法”在社会上十分流行。同时,僧人云游四方,沿途旅店投其所好,设茶饮以待,僧人一饮,过路商客也这般,久而久之,便成为沿途店舍必备之物。“自邹、齐、沧、隶渐至京邑,城市多开店铺,煎茶卖之,不问道俗,投钱取饮其茶,自江淮而来舟车相继,所在山积色额甚多。”各种茶庵、茶肆、茶寮也应运而生景。景县寺观大都附茶庵,如惠泉庵、顺济庵、鲍义亭、浮卢庵等。《梦粱录》中所记杭州茶肆更是形式多样。此外,中国佛寺实际上是公共关系场所,是商贩们做生意和善男信女烧香拜佛之地,每个佛教节日也是百姓出游的好时机。在这些节日里,僧人们提供的饭是斋饭,饮料也自然不能是酒,而是茶了。他们还组织专门的茶汤会,《都城纪胜》石:“又有茶汤会,此会每遇诸山寺院作斋会,则往彼以茶汤助缘,供应会中善人。”在这里,饮茶成了人们沟通的纽带,在一定程度上加强了人们相互之间的联系和往来,有助于社会的开放和协调。总而言之,佛教的饮茶活动具有强人的社会功能,在这种功能的影响下,浙江茶叶不仅有了广阔的发展市场,更重要的是,浙江茶文化有了更深的内涵,这正是浙江茶叶发展不可缺少的内动力。

可见,由于佛教僧众社交广泛,既与上层社会保持密切关系,又与平民阶层接触频繁,因此,其影响面非常广。他们积极参与栽茶、制茶、饮茶,更使饮茶习俗渗透到社会各个角落,不仅吸引了统治阶级、士大夫的参与,并且很快波及到民间。唐朝时,已有“柴米油盐酱醋茶”为开门七件事之说,茶叶成为人们的日常生活用品。浙江茶叶,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一步步发展、兴盛,并在中国众多的茶叶中独具异彩大放光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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