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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与印度佛学(2)

这些记载大体可认为是事实,但说会期十八天中无人发论,则未免有些夸张。《慈恩传》卷七附载玄奘于永徽五年(六五四)回答印度菩提寺小乘宗师慧天的一封信,其中就说:昔因游方在彼,遇瞩光仪,曲女城会,又亲交论

这些记载大体可认为是事实,但说会期十八天中无人发论,则未免有些夸张。《慈恩传》卷七附载玄奘于永徽五年(六五四)回答印度菩提寺小乘宗师慧天的一封信,其中就说:昔因游方在彼,遇瞩光仪,曲女城会,又亲交论。当对诸王及百千徒众,定其深浅。此立大乘之旨,彼竖半教之宗,往复之间,词气不无高下。务存正理,靡护人情,以此辄生触。罢席之后,寻已豁然。今来使犹传法师寄申谢悔,何怀固之甚也!

从这段信文可见大法会上不单慧天曾有异言,即一般小乘僧徒也是反复辩论过的。只是玄奘的主张终于说服了会众,而留下深刻的影响,所以在他离印十年之后慧天还向他表示惭愧的心情。

《制恶见论》可能是给反对大乘的一切小乘、外道的一个总答辩,而内容极其广泛,靖迈就说它制十八部小乘,破九十五种外道(见《古今译经图纪》卷四)。但据现存的资料,只能想见论中和小乘对辩的几个重要问题:

其一,小乘一般不信大乘经典出于佛说,《破大乘论》大概也提出了这种非难,所以《制恶见论》重新引用《大乘庄严经论》所举成立大乘为佛说的七种理由,而对每一理由各别作了七个比量广为论证(见《成唯识论述记》卷二十)。玄奘是最擅长因明的。他曾批评过他的老师胜军斟酌了数十年才写定的一个比量(这也是成立大乘为佛说的),给以改订而成为杰作(出处同上,又见《因明入正理论疏》卷五)。因此,《制恶见论》立了那样多的量一定很有精彩,可惜未流传下来。现存窥基的《成唯识论述记》注解那七种理由的大段里也有一些比量,或即出于玄奘之所立亦未可知。

其二,小乘正量部主张心外有境,这和瑜伽行派唯识之说正相反对,所以依据正量部义写成的《破大乘论》攻击唯识是它的一个重点。它首先否定了瑜伽行派所说的阿赖耶识。以为即使引用《解深密经》来作证明,说什么由于恐怖,使凡愚的人们听到有此一种识,会发生我见,所以佛不随便在小乘经中谈到它,其实人们生来即有我见,经文那样的解释显然是毫无意义的。玄奘《制恶见论》对此作了反驳说,我见有的是与生俱来,所谓俱生我见,也有的是由于不正确的分别所构成,所谓分别我见;前一种尽人皆有,并不妨碍修习圣道,后一种则不然,所以佛不为凡愚说有阿赖耶识免其发生分别我见,还是有其充分理由的;当然,不能因为佛未在小乘经中宣说,即以为并无此识。玄奘这一分析,很博得当时大乘学者的佩服,连《破大乘论》的作者也暗中惊叹,因而戒日王三次约他和玄奘面论,都设辞推却了(见《成唯识论述记》卷二十)。

其三,正量部还主张内心可以亲缘外境,如手取物一般,这又和唯识理论发展到陈那时代所形成的“带相缘境”之说相反。所以《破大乘论》的攻击唯识,即集中于“带相”的一点。它以为按照大乘的说法,在一般情况里人心所了解到的只是自心变现的影像;但大乘家又说到了真实的智慧亲证境界的实相时,就不容再有影像介于其间;这岂非自相矛盾,恰好证明带相之说,根本就不能成立的吗?据说《破大乘论》提出这一非难,曾使大乘学者无从回答而沉默了一十二年(见《宗镜录》卷七十),直到玄奘作《制恶见论》才得了解救。玄奘以为带相说,原来包括两种情况:一般心思因变现境像而说为带相,这样的带是变带,相是相状;至于亲证实相,就由挟持俱起而成带相,带是挟带,而相是体相。因此,情况虽然不同,但无妨都说带相,唯识理论依旧不可动摇(见《成唯识论述记》卷四十四)。玄奘这一解释,有力地说服了论敌,按其实际,不外以心境不离的意义来成立唯识。所以玄奘的门下,也传说曲女城的大会上是提出一个比量(一般称为“真唯识量”)来压倒一切异论,而它即以境不离心为其论宗的(此量大概出于《制恶见论》中,详见窥基《因明入正理论疏》卷五)。

玄奘强调了“以不离为唯”的说法,使陈那的带相唯识理论达到更加完善的地步;其后,陈那一系,隐然成了瑜伽行派的正宗,不能说玄奘的阐扬对它没有影响。

后说《三身论》。关于它的内容记载最少,仅知道它是赞扬佛德的作品。从当时印度的情况看,在较大的佛教寺院里,礼佛之次都有短赞,斋时静夜更少不了朗诵长篇。一般所用的就有摩咥哩制吒(母儿)的《四百赞》、《一百五十赞》,陈那的《杂赞》(和《一百五十赞》之作)以及释迦提婆的《糅杂赞》(再和陈那之作)等等(见义净《南海寄归传》卷四)。玄奘酬答鸠摩罗王有关佛德之问,不取现成的赞佛作品,而另写了《三身论》,他显然是要突出佛有三身的意义的。大乘三身之说,到了那烂陀寺有了一群可称为佛地论师的(如戒贤、光友等)以后,依据《佛地经》义,将三身和唯识四智理论结合起来,已得着新的发展。这群论师还以其新说相标榜,光友(即波罗颇蜜多罗)于唐初来华翻译之时,即曾透露过这一点。他当翻译《大乘庄严经论·菩提品》说到三身之处,特别添加了转识成智之说(现对勘梵、藏本此处原无其文),并矜为新异。因此,李百药为此论译本作序就说:其《菩提》一品最为微妙。转八识以成四智,束四智以具三身,详诸经论所未曾有,可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借此可以看到佛地论师有关三身学说的特点。玄奘是继承其学的,他在作《三身论》时自然会据以发挥,因而对于传播其说影响后来,以至有《现观庄严论》者等瑜伽、中观混合派的说法,也起了作用。玄奘在印,虽然仅仅写了那三论,其内容可考的又仅仅只有那几条,可是已很显然,他对当时印度佛学的关键性问题,都曾以其精湛的知见,作了必要的阐明。他于全部佛学中重新论定了大乘佛说的意义,又于大乘学说中进一步明确了瑜伽与中观相对的纲宗,还于瑜伽宗义中圆满贯通了带相唯识以及转识成智、束智具身等理论。至少可以说,印度大乘佛学后来一段时期的发展,必然和玄奘那些贡献有不少关系。我即本此意,略就所知试为论述,聊以表达纪念先哲的微忱!(信息来源:香港宝莲禅寺)

编辑:明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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