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未知死,焉知生(1)
“我看到炉台上有个瓷娃娃,”她很快进入深沉的催眠状态中,“壁炉两旁是书架。这是一幢房子里的某个房间。娃娃旁有烛台,和一幅……人像画,是个男人……”我问她还看到了什么。 “地板上铺了东西,毛绒绒的……是一种动物皮。右边有两扇玻璃门……可以通到外面的平台。房子前有圆柱,四级台阶通到下面。有条小径,四周有高大的树……还有马。它们被拴在……前面的树上。” “你知道这是哪儿吗?”我问,凯瑟琳深吸了一口气。 “我没看到地名,”她说,“不过一定有年份,可以找到年份。是18世纪,可是我不知道确定的年份……这里有树和大朵的黄花。好漂亮的黄花,”她被那些花分了心,“它们很好闻,甜甜的黄花……很大很奇怪的花……中间有黑圈的黄花。”她停下来,专心看花。我想到法国南部的向日葵花田,便问她天气如何。 “天气很温和,没有风,既不冷也不热。”我们仍然认不出地方是哪里。我要她回到屋里,离开那些惹人分心的花,并问她壁炉上的画像是谁。 “认不出来……一直听到有人在叫阿朗……他的名字是阿朗,”我问她阿朗是否是房子的主人,“不,他的儿子才是。我在此工作,”她再度以仆役的身份出现。像埃及艳后克莉奥帕特拉或拿破仑那样的丰功伟绩,她连边都没有沾上。怀疑轮回的人,包括两个月前的我自己,常把箭头指向为什么有些功业彪炳或有特异才能的人不再转世。现在却发现,就在精神科,我的办公室内,轮回得到了科学的证明,而且透露了比轮回更多的事。 “我的腿……”凯瑟琳继续道,“很重,受伤了,好像不是连在身体上似的……我的腿受伤了,是马踢的。”我要她看看自己。 “我有黄褐色的头发,卷发。我戴了一顶帽子,白色的……穿一条蓝裙子,上面有件围裙……我很年轻,不过不是孩子了。腿好痛,刚刚被踢到了,”她很明显地处在痛苦之中,“马蹄……它是一匹脾气很坏的马,”她的痛终于慢慢消退下去,“我闻到干草的味道。马厩里还有其他人在工作。”我问她的工作是什么。 “我负责大房子里的事,有时也挤牛奶。”我想多知道些主人的事。 “他太太很胖,很邋遢。他们有两个女儿……但我不认识。” 她加上这句,已料到我会问是否在今生出现过。我问她自己的家人。 “我不知道,没看到他们。我没有和什么人在一起。”我问她是否住在此地,“没错,但不是住大房子。我住在……很小的,仆人的小屋里。旁边还养鸡。我们捡鸡蛋,蛋是黄褐色的。我的房子很小……只是一个房间。我看到一个男人,他和我一起住。他有一头卷发和一双蓝眼珠。”我问他们是否结婚了。 “没有,不是他们观念中的结婚。”她出生在那儿吗?“不,我小时候被带来的。我家很穷。”她的伴侣并不是此生的熟人。我指导她前进到下一个重要事件。 “我看到一个白的……一定是顶帽子。一顶女人的宽边帽,上面有羽毛和白色蝴蝶结。” “谁戴着这个帽子?是——” 她打断我的话。“当然是女主人呀!” 我觉得自己有点笨。 “他们的一个女儿要结婚了,整幢宅院都在庆典的气氛中。”我问报纸上是否有登结婚的消息。如果有,就可以找出日期了。 “不,这里没有报纸,”这一世很难找到一些客观的佐证,“你看到自己在婚礼中吗?”我问,她很快地回答,情绪有点低落。 “我们不能参加,只能看着客人进进出出。仆人是不准许参加的。” “你的感觉是什么?” “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