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谢与缺,罔非自然。 至人参化,入以涅槃。 此境盛美,亦质亦玄。 悲欣交集,遂与世绝。 悲见有情,欣证禅悦。 一贯真俗,体无差别。 嗟哉法师,不可言说。 三、叶圣陶与印光法师 除了对弘一法师有过几次见面以外,叶圣陶还曾在弘一法师的带领下,在上海新闸路太平寺,亲近了印光法师。叶圣陶在《两法师》一文中描写了见到印光法师的情景:见寺役走进去的沿街的那个房间里,有个躯体硕大的和尚刚洗了脸,背部略微佝着,我想这一定就是了。果然,弘一法师头一个跨进去时,就对这位和尚屈膝拜伏,动作严谨且安详,我心里肃然,有些人以为弘一法师该是和尚里的浪漫派,看见这样可知完全不对。印光法师的皮肤呈褐色,肌理颇粗,一望而知是北方人;头顶几乎全秃,发光亮;脑额很阔;浓眉底下一双眼睛这时虽不戴眼镜,却用戴了眼镜从眼镜上方射出眼光来的样子看人,嘴唇略微皱瘪,大概六十左右了,弘一法师与印光法师并肩而坐,正是绝好的对比,一个是水样的秀美,飘逸;一个是山样的浑朴,凝重。 在太平寺,叶圣陶见证了弘一法师与印光法师之间的交流。弘一法师就一些问题三次向印光法师请教。印光法师就所提出的问题作了严肃的解答。印光法师在回答问题时,声色有点严厉,间以呵喝。在叶圣陶眼中,印光法师的“话语很多,有零星的插话,有应验的故事,从其间可以窥见他的信仰与欢喜。他显然以传道者自任,故遇有机缘不惮尽力宣传;宣传家必有所执持又有所排抵,他自也不免。” 在见过印光法师之后,叶圣陶写了《两法师》一文,文中这样评价印光法师: 在佛徒中,这位老人的地位崇高极了,从他的文抄里,见有许多信徒恳求他的指示,仿佛他就是往生净土的导引者。这想来由于他有很深的造诣,不过我们不清楚,但或者还有别一个原因。一般信徒觉得那个“佛”太渺远了,虽然一心皈依,总不免感到空虚;而印光法师却是眼睛看得见的,认他就是现世的“佛”,虔敬崇奉,亲接謦欬,这才觉得着实,满足了信仰的欲望。故可以说,印光法师乃是一般信徒用意想来装塑成功的偶像。 叶圣陶尽管对佛教有深厚的感情,对像印光法师和弘一法师这样的高僧怀有崇高的敬意,并且还与夏丏尊和丰子恺等居士有密切的往来,但他最终没有成为一个佛教信徒。在《谈弘一法师临终偈语》一文中,叶圣陶表露了自己对佛的心迹: 我不参佛法,对于信佛的人只能同情,对于自己,相信永远是“教宗勘慕信难起”(拙诗《天地》一律之句)的了。也曾听人说过修习净土的道理,随时念佛,临命终时,一心不乱,以便往生净土。话当然没有这么简单,可是几十年来我一直有个总印象:净土法门教人追求“好好的死”。我自信平凡,还是服膺“未知生,焉知死”的说法。“好好的死”似不妨放慢些,我们就人论人,最要紧的还在追求“好好的活”。修习净土的或者都追求“好好的活”,只是我很少听见说起。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